李治清倒是没介意路明非最后这句多少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豪言壮语，反而是乐呵呵的笑了，“好，好，钱不要，那名得有一个，小路同志你情况特殊，就在总局掛个閒职的名，也算是安八家人的心。”

“姓卫的能因为这个安心？不能吧？”路明非倒是笑了起来，不嘲讽，不讥讽，就是乐呵，调侃。

“姓卫的不能，姓白的，姓苏的，姓周的，八家又不是只姓卫，八家呢。”李治清说到这里，目光撇了一眼故意在那儿装神游天外的周媧，“而且，这事儿不仅是做给八家看，上头也有大人物在等九局和八家的动作。”

“哟，我要成典型了？”路明非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零。

“认真点。”从上了桌就没怎么说过话的零，此刻开口，认真的盯著鬆懈下来就开始不著调的路明非，提醒他，“別怠慢。”

路明非收敛了笑意，转回头看了一眼李治清。

而李治清端起茶杯，喝茶这几秒钟的动作，小老头的眼皮子飞速眨巴，眼珠子一下下的往自己的右手边示意。

这小老头局长身边是谁呢？

是他老婆。

是一整场会面都没说过几句话，一直在泡茶，听著路明非骂街，跟卫秋交锋的阮夫人。

再结合这小老头局长刚刚有意无意的提醒。

这位夫人，身上有上头大佬的背景？

那看来自己先前针对那个卫戟把的暴起，不是自己把那老鱉孙嚇到了，纯粹是有大佛落在这儿，姓卫的没那个胆子跟自己对著骂街，更不敢动手啊。

嘖嘖，要是我提前知道了，那我高低再多输出几句。

路明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还是轻轻的呼了口气，淡然的拒绝，“还是算了吧，李局长。”

“理由？”

“无功不受禄之类的就不说了，给我掛閒职，跟给八家当分局局长，区別很大么？”

阮夫人抬起目光，看了一眼被路明非扣在杯垫上的茶杯。

“顶多是事儿的大小不一样，但说到底还是那个性质，我刚刚跟姓卫的说过一句话，老路家到我这儿就已经算是断了传承了。”

“斩龙脉八大家，眼下很难说还有个路家吧？刚刚您也说，我爹算叛逃，我这成分也有问题，跟著往后，还得去卡塞尔读书。”

“走的跟我爹一模一样的路。”

路明非笑了笑，“別纠结什么路家了。”

“家族因人而盛，因人而衰。”

“一个人，不算家族，早亡了。”

“还是不一样的。”阮夫人开口了，温润的笑著，又拿了个茶杯，给路明非倒了杯茶，推到了路明非面前，“就算不为了所谓路家，为了你，也值得掛个閒职。”

“刚好，零副局的部门一直空著，也不管事儿，把你安进去，你去卡塞尔读书，也刚好能配合零副局外出考察四年合在一起。”

“这也是给你未来，多一条能走的路。”

“这次不是为了八家，只为你。”阮氏笑了笑。

路明非沉默了一会儿，无奈摇头，转头看向零，“这要是再拒绝，应该就是我不识抬举了吧？”

零沉默著点头。

“那就，却之不恭了。”

路明非端起了这杯专门上给他的新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