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门槛上，鞋脱了一只，拍著大腿哭天抢地。几个邻居探头看了两眼，又缩回去。

易中海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著碗稀饭，慢悠悠喝了口，才开口：“闹够了没？”

贾张氏抬头：“易大爷，您可得给我说句公道话！我儿子好端端上班，让人打得鼻青脸肿，这还讲不讲理了？”

“讲理？”易中海放下碗，“你儿子在厂里造谣生事，说林风走后门，傻柱替人出头，有错吗？”

“那也不能动手啊！”她尖叫，“打人犯法！”

“犯法？”易中海冷笑，“那你去保卫科报啊。不过我先告诉你，傻柱现在是食堂特级厨师，厂领导每周都来他那窗口打饭。你闹，就是跟全厂人过不去。明天食堂要是没肉，你负责？”

贾张氏噎住，脸涨成猪肝色。

“再说了，”易中海往前一步，压低声音，“你儿子那点事，谁不知道？赌博欠钱，靠你撒泼还债。林风清清白白进厂，靠的是技术，不是关係。你在这嚷嚷，不嫌丟人？”

“我……我儿子是冤枉的！”她挣扎著要站起来。

就在这时，傻柱从食堂回来，手里拎著那把剁骨刀，刀刃还沾著点肉末。他没说话，往林风门口一站，背靠墙，刀往地上一杵，刀尖戳进青砖缝里。

贾张氏抬头看见他，脚下一软，差点坐回去。

“你……你干嘛？”她声音发抖。

傻柱没理她，抬头看天：“今晚燉排骨，火候得正好。谁要是闹事，耽误了全院的肉汤，我可不饶他。”

贾张氏嘴唇哆嗦，想骂又不敢，最后狠狠一拍地：“走！等我找人收拾你们！”

她趿拉著鞋，一瘸一拐地走了。

易中海看了傻柱一眼，没说话，转身回屋。经过我身边时，他袖口一动，露出半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上面写著“考工指南”四个字。

傻柱冲我扬了扬下巴：“没事了。”

我点点头：“谢了。”

“別谢。”他摆摆手，“你教孩子读书，我管饭，都是为这院里人好。谁要是不服，冲我来。”

他弯腰拔起地上的刀，甩了甩，插回刀鞘，转身进了厨房。

我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剁排骨的节奏，一下一下，稳得很。

他忽然抬头，冲我喊：“林风！”

我应了声。

“下礼拜，我教你做红烧肉。”他咧嘴一笑，“保证比你那乘法口诀还管用，学好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开个饭馆呢。”

我收回目光，只是把出勤本翻到新的一页，写下今天的事：『贾东旭造谣，傻柱出面制止，一拳撂倒，全厂默许。贾张氏欲闹事，被易中海拦下，傻柱持刀立於门前，事態平息。』

写完，我合上本子，钢笔插回口袋。

厨房里的锅盖又跳了一下，噗地喷出一股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