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藏。”我把图纸收起来，拍了拍灰，“上周厂里技术交流会，谁都能报名听。你报了吗？”

他哑了火。

“图纸我放桌上，门不上锁，谁都能看。”我盯著他，“可你偏要翻墙，踩机关，搞得像做贼。你说，是你想学，还是想白拿？”

许大茂嘴唇抖了抖，突然指著铁丝铃鐺：“这玩意儿是你故意设的？你早知道我要来？”

“我不知道。”我摇头，“但我修了那么多机器，知道一个道理——有鬆动的地方，迟早会出响动。门閂颳了，墙灰蹭了，你不来，別人也可能来。防一次不如防一套。”

傻柱在旁边一拍大腿：“林风，你这招高啊！这叫……叫啥？”

“叫预判故障点。”我收起工具包，“机器要定期检查，人也一样。”

许大茂站在那儿，脸涨得通红，眼神乱飘。最后他猛地转身，想走。

“等等。”我叫住他。

他回头，以为我要说软话。

我从桌上拿起那张被翻过的图纸，撕下右下角，上面画著误导性的齿轮传动结构，递过去：“拿去。”

他一愣：“真……真给我？”

“给你。”我说，“但別照著做。那设计跑不了三天，齿轮会崩。”

他接过纸，手有点抖。

“想用技术翻身，没问题。”我看他一眼，“可路走歪了，再快也到不了地方。”

他没说话，攥著那张纸，低著头走了。

傻柱看著他背影，笑骂：“许大茂啊许大茂，你聪明了一辈子，今儿栽在一根铁丝上。”

我走回屋，把剩下的图纸塞进工具包夹层。从工具包夹层把那张边角平整的红领巾又摸了摸，没拿出来，把包扣好，掛在床头钉子上。

傍晚，我坐在门槛上吃饭，傻柱端著碗过来，蹲旁边。

“你早知道他会来？”他问。

“不一定。”我扒了口饭，“但煤炉出了名，总会有人动心思。许大茂这人，占小便宜惯了，迟早伸手。”

“那你咋不直接锁门？”

“锁能防君子，防不了贼。”我指指墙根，“贼来了，得让他知道——偷，成本比问高。”

傻柱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那你那图纸……真让他拿走？”

“拿去吧。”我笑了笑，“他要真按那图去做，第一炉火就得炸。”

傻柱一愣，隨即咧嘴：“你还留了后手？”

我没答，只把搪瓷缸子放在地上。缸子边沿掉漆的地方，在夕阳下泛著暗光。

傻柱盯著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拍我肩膀：“林风，你这人表面冷，肚子里可够损的。”

我正要说话，院外传来脚步声。

抬头一看，许大茂去而復返，手里攥著那张图纸，脸涨得发紫。

“林风！”他衝进来，声音发抖，“你这图……根本对不上！进风口標的是左旋，可你炉子明明是右旋！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