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问题猝不及防。

璃忆雨认真想像了一下假如自己和薛战天交往的情景——

“……恶…………”

她露出啃了一口苹果后发现苹果上留著半截虫子的表情。

“…………好吧，知道你很受不了他了。”

“不、不是的！薛师兄很受长老们器重，神州天骄榜名列前三呢！每个人都敬爱他，他是宗门的骄傲！”

“那你想和他交往吗？”

“不要！（即答）”

“你看吧。”

“呃，我只是觉得，我和他不合適……並不是说他很招人恨，他在己方阵营的时候绝对是可靠的……只是……宗门师姐们除非出任务否则都不太想靠近他……可能我也有点吧……”

“……我猜猜，他大概是那种仿佛全世界围著自己转的性格，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滋滋冒油，还会把不敢惹事是庸才之类的怪话掛在嘴边的人？”

“你怎么知道！？”

“我打赌，如果他哪天死了，幸灾乐祸的人绝对比伤心的人多得多，对吧？”

“…………”

璃忆雨还真无言以对。

她很生气，以问剑宗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价值观，谁侮辱她师兄师姐师长就是侮辱整个宗门，是要当场火併的，但如果真拋开宗门不谈只论个人……姆……秋寐好像真没说错……

“合著你勃然大怒不是因为喜欢他，只是因为宗门名声啊……”

“那、那又怎样嘛！宗门受辱也是真的啊！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真的如你所说那般敬重师兄，喜爱宗门吗？”

“当然！”

“真的？”

那不带反光的浑浊黑瞳仿佛把璃忆雨的心看穿了。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良久，秋寐开口道：

“人总强调什么……圣人论跡不论心……我觉得是错的……心才是关键……大概……应该顺从本心走，而不是用自己都不信的东西武装自己……姆……就是……嘖烦死了！反正我就是不会说话啦！”

之前她说话还挺顺畅的，这里却结巴了。

“嘖！给我！”

她赌气般抢过水瓢，不理璃忆雨了。

“你啥人啊……”

璃忆雨都绷不住了，这脾气古怪的同龄少女怎么说著说著自己先生气了？

还是说……

“……等等，你，难道是想安慰我？”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咣咣的敲门声。

璃忆雨连忙穿上衣服，也帮秋寐穿好衣服，进来的是弗朗西斯。

她把一个一面是玻璃的长方形扁盒子塞给秋寐，说道：

“这是乔托给的，能让你和你的小男友——”

“什么小男友！！”

“——行吧，能和你的『朋友』双线联络，他威胁乔托说如果你每隔半小时不给他发消息报平安他就会把目光所及的所有末日战士杀乾净，真可怕哟，所以你可要好好收著。”

“他真这么说？”

“骗你干啥。”

“…………”

有那么一瞬间，璃忆雨觉得秋寐第一次露出笑意，她笑起很好看，但她马上又变得烦躁又愤怒，最终回归了无表情的扑克脸。

“都跟他说了……別在意我的……麻烦的男人……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