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

敌军將领大怒，拔出枪来，当场打死一个正在奔跑点火的孩童。

他看上去仅有十五六岁，像是戏楼里的一个学徒。

但那颗子弹却直接穿透他的眼睛，把一张小脸都染成血雾色。

身子僵直片刻，隨后倒地。

其他敌军也纷纷拔出枪来。

枪声震天响。

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但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整座戏楼都逐渐化成火海。

戏台上。

裴宴之目光和神色都逐渐平静下来，静静望著眼前的一幕。

火光將他全身都映照成了赤红色，炽烈的热浪一阵一阵，將每个人的脸颊都照的火辣辣的生疼。

隨后他再次动了起来，像是提线木偶，动作却充满了坚定的力量。

他要在戏台上完成这辈子最后的一段表演。

今天这栋楼里，將没有一个人能活著离开。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

.........

观眾席，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滯了。

他们望著冒出炽烈红光的舞台，被映照成赤红脸颊的江晨，愣愣出神。

江晨红色的戏装在火光中映衬的更加艷丽，但却没人能再笑出声音。

原来这首歌想表达的故事是这样。

赤伶，赤伶。

赤伶的赤，竟然是这个意思。

舞台上的火光逐渐凶猛，不断的將人吞噬而进。

江晨的演唱却没有停下。

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惯將喜怒哀乐都藏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

.......

“位卑微未敢忘忧国”

“哪怕无人知我”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顏色”

“台上人唱著心碎离別歌”

..........

直到这个时候。

眾人才终於能看懂江晨歌词的含义。

这首歌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决然离別之意。

当裴宴之答应敌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想好了要和所有人同归於尽，所以歌声才会如此悽然。

“你方唱罢我登场”

“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

“也曾问青黄”

“也曾鏗鏘唱兴亡”

“道无情道有情怎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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