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章 博弈  大明王朝1424:夺舍明仁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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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的近侍太监马匀迈著八字步走了出来,尖细的嗓音在空气中炸开:“万岁爷龙体抱恙,情况不好。他老人家让你们这些莽汉子安静点!你们吵到圣上了!“

不等眾人开口,他又翻了个白眼,用手中的拂尘不耐烦地挥了挥:“万岁爷说了,他现在只想见张辅和杨荣,你们这些聒噪的傢伙赶紧回到各自大营!“

將领们看著马匀一如既往狗仗人势的囂张態度,又看他神色如常地训斥眾人,再瞧见张辅进入龙帐片刻后便神色平静地出来,心中的疑虑竟也慢慢消散。

陈懋虽仍皱著眉头,但也不好再说什么;薛禄长舒一口气,悄悄鬆开了握剑的手。

然而,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暗流仍在涌动。汉王党羽们回到营地后,继续秘密商议;而太子的支持者们则加强了戒备,暗中派人监视著一举一动。

榆木川的天空阴云密布,一场暴风雨似乎正在酝酿之中,而此刻的明军大营,正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

永乐二十二年七月二十傍晚,榆木川的暮色如铅云般沉重地压在明军大营上空。陈懋將自己重重摔进虎皮交椅,锁子甲碰撞发出的声响惊飞了帐外棲息的寒鸦。他盯著案头冷透的参汤,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开口:“磨墨!“

沈师爷慌忙起身,砚台里的宿墨尚未化开,便被他匆匆注入清水。这位建文朝的举人,鬢角已染霜白,二十年来每逢会试,主考官瞥见他履歷上“方孝孺曾赞其文”的记载,皆是摇头嘆息,他也因此屡试不中,至今仍然是个老举人,这才投身军中,做了隨军师爷。

“汉王亲启:目前我北征大军於榆木川一带滯留数日……“陈懋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每吐出一个字,都带著压抑的兴奋与不安。

沈师爷笔尖顿了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当写到“恳请王爷早做准备,以备不测”时,他下意识望向將军——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跳动著狂热的火苗。

“將军,此信若是……”沈师爷话音未落,便被陈懋粗糲的笑声打断。

老將抓起案头酒囊猛灌一口,酒水顺著虬结的鬍鬚滴落:“沈先生放心,等二殿下登极,本將亲自保你做济南知府!”

这句话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师爷眼中熄灭多年的光。他想起那些在贡院外徘徊的清晨,想起落第后蜷缩在破庙的寒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密信被小心翼翼封进蜡丸,交由最亲信的死士连夜送出。陈懋站在帐外目送黑影消失在暮色中,突然一阵寒风吹过,铁甲下的脊背泛起细密的冷汗。他望著天边翻涌的乌云,恍惚觉得那团墨色恰似汉王玄色的战袍。

次日清晨,张辅的传令兵敲响梆子时,陈懋正在擦拭佩刀。

“皇上口諭:郑亨率步卒輜重绕道山海关返京,余部隨本帅经张家口堡、居庸关返回。“传令兵的声音清晰利落,惊得陈懋手中的刀险些滑落。他盯著刀柄上的蟠龙纹,突然意识到这条路线暗藏玄机——军中与汉王交好的將领几乎都是骑兵统帅,而皇帝的旨意却让步卒带著輜重与骑兵分道扬鑣。没有了輜重补给的骑兵,就如同无根之萍。

入夜后,陈懋的营帐亮起了一盏幽蓝的风灯。王通、谭青等汉王党羽鱼贯而入,靴底沾满的泥浆在羊毛毡上留下深色痕跡。

“郑亨那老匹夫走山海关,还带走全部輜重,怎么看都很不对劲!“王通一拳砸在沙盘上,震得“居庸关”的木牌微微晃动。

烛火摇曳间,眾人的影子在舆图上交错重叠,宛如群魔乱舞。

陈懋用匕首划开一个苹果,果肉的清香混著铁锈味瀰漫在帐內:“虽然不知陛下现在情况如何,但我们確实无法去一探究竟,毕竟如果陛下安然无恙,或是虽然病重却依旧神志清醒,那些忠於太子的將领必会顺坡下驴,把我们全部歼灭。”

更漏声里,密谋声与帐外的风声交织。他们计算著驛站间距,推敲著如何收买守关將领,甚至连控制粮草輜重的细节都反覆推演。而在百米外的中军大帐,樊忠正握著绣春刀,盯著那具密闭的锡棺。铜炉中龙涎香裊裊升起,却掩不住空气中愈发浓重的肃杀。这场发生在几十万大军中的暗流,正裹挟著每个人的野心与恐惧,朝著未知的方向奔涌而去。

山海关,城门口。

作为长城以外大兵团进入关內的唯一通道,守將陈渡当然清楚自己肩头的担子有多重,自从永乐大帝开始北征以来,陈渡已经很久没有能睡一个好觉。

他知道,关外几十万大军的退路,全都由自己一人把守,自己这一人一城的安危得失,在这特殊的时间里决定了王朝的走向,决定了社稷和天下苍生的命运。

七月二十一,陈渡手下匯报了一件怪事,前线大军里的两个参將,居然带著小股部队跑到了山海关外,他们声称奉皇帝的旨意要立刻进关,但却又拿不出来皇帝的手諭以及信物。

陈渡是个人精,他只忠於皇帝,既不是太子党又不是汉王党,此刻发觉关外这些人的异样后,陈渡第一时间就猜到定然是军中发生了大事,皇帝恐怕龙体有恙。

“对不起,本將不能打开关门。”陈渡对著外面大喊,“皇上离开前曾经说过,除非圣上本人到此,否则不能开关。”

关外那一小撮军队顿时全都傻了眼。

“田將军,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好像完成不了。”

“薛將军,我也不知道。”那位田参將回答的很是乾脆,“总不能强行攻城吧?就咱们这一两百號人,怎么也不可能强行闯关。”

那位田参將苦苦思索半晌,最终不得不选择放弃:“罢了,我们回去復命吧。陈大人就算要怪罪我们,那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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