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新世界、新气象 大明王朝1424:夺舍明仁宗
洪熙十三年末的黑水谷大战落下帷幕后,瓦剌残部在和林陷入彻底的混乱。
也先虽回到王庭,却再找不回往日威严。大同惨败、主力尽失让他终日忧愤交加,饭食难进,夜里常从噩梦中惊醒,口中反覆喊著“黑水谷”“朱家小儿”。
曾经叱吒草原的身躯迅速垮掉,不过数月便形销骨立,连骑上马都需要亲兵搀扶。
洪熙十四年三月初一的清晨,和林的帐篷里飘著淡淡的药味,也先在弥留之际望著帐顶的毡毯,眼神涣散。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瓦剌大汗,终在四十一年的人生尽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直到临死前,他枯瘦的手指还紧紧攥著狼头刀柄,口中仍在喃喃咒骂:“朱家小儿欺我……欺我啊……”双眼圆睁,始终未能瞑目。
也先死后,二十二岁的长子博罗纳哈勒立刻站了出来,试图整合残余力量继承汗位。他穿上父亲留下的银铁甲,召集各部落首领议事,却发现帐下的身影稀稀拉拉。那些曾经对也先俯首帖耳的首领,如今见瓦剌势衰,早已各怀心思——部分部落曾遭瓦剌压迫,如今也先已死,他们不仅不听博罗纳哈勒號令,反而趁机举兵报復,草原上很快爆发了一场无休无止的权力混战。
博罗纳哈勒虽有其父之风,却无力回天。在与绰罗斯部的一场廝杀中,他正挥枪斩杀敌將,冷不防一支流矢从斜刺里射来,精准地穿破他的喉咙。年轻的继承者捂著脖颈,鲜血从指缝中喷涌而出,当场毙命於乱军之中。
博罗纳哈勒死后,瓦剌残余部眾彻底陷入绝境。仅剩的三千多族人中,大多是老弱妇孺,牛羊被抢,帐篷被烧,在草原上根本无法立足。被推举出来的小首领巴图走投无路,只能带著族人穿越茫茫荒漠南下,朝著漠南归化城跋涉——那里是兀良哈部与大明共同管辖的区域,是他们最后的生路。
当这支衣衫襤褸的队伍抵达归化城下时,瓦剌族人纷纷跪在雪地里,捧著也先生前使用的旧刀,对著城门方向磕头不止。巴图高举刀鞘,向明朝守將郑重乞降:“我等愿归降大明,只求给族人一条活路!”
几天后,京师的命令传到归化城:允许瓦剌残部投降,就地分散安置,编入屯垦队伍,与汉人、兀良哈人混居。守將领命执行,將瓦剌族人分到各个村落,给他们田舍、农具,让他们学习耕种,昔日的草原牧民,从此开始了定居的生活。
此时的草原早已换了天地:兀良哈部在大明的扶持下日渐汉化,部落首领穿著汉服入朝覲见;韃靼分裂为东西两部,彼此攻伐不断,再无力南下;而曾经强盛一时的瓦剌部,终究烟消云散,成为了史书上的一段记载。
从洪武年间的北征蒙古,到永乐年间的五出漠北,再到洪熙年间的黑水谷决战,困扰大明数十年的北方边患,终於在这场尘埃落定的结局中彻底平定。漠南草原恢復了寧静,长城沿线的烽燧不再频繁燃起狼烟,大明北疆迎来了久违的和平,而这段由战爭与谋略书写的歷史,也在塞北的寒风中,缓缓合上了篇章。
边患解除后的洪熙十四年四月初一,紫禁城的琉璃瓦在暖春的阳光下泛著金光,太和殿內的朝会气氛格外轻鬆。
朱高炽端坐龙椅,看著阶下文武百官。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淮清了清嗓子,用沉稳而尖锐的声音宣读圣旨:“传朕旨意,京城自今日起取消宵禁。凡街市间的夜市、酒肆、戏台、商铺等,均可通宵营生,官民同乐,任何官署不得无故阻拦。”
旨意一出,殿內响起一片附和之声,大臣们脸上都带著难掩的笑意——北境安定,民生回暖,这道詔令正是盛世气象的最好註脚。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当天黄昏刚过,正阳门外的长街就率先热闹起来。原本到了酉时就该收摊的商贩们,纷纷支起灯笼,將摊位重新摆开。绸缎铺的伙计们踩著梯子,在门楣上掛满七彩灯帘,红的、绿的、黄的灯笼交相辉映,將绸缎的光泽映照得愈发鲜亮;小吃摊的摊主们支起炭炉,羊肉汤的醇厚、滷煮的鲜香、炒栗子的甜暖顺著风飘出老远,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说书棚外悬掛的“今日讲《英烈传》”木牌下,早已围满了搬著小板凳的百姓,棚內的油灯亮如白昼,说书先生正调试著惊堂木,清润的嗓音已经开始试场。
夜幕完全降临后,京城更是成了不夜之城。百姓们提著各式各样的灯笼穿梭在人流中,有孩童举著兔子灯追逐嬉闹,银铃般的笑声洒满长街;有年轻男女並肩而行,在饰品摊前细细挑选珠釵,低声说著情话;酒肆的幌子在风中摇曳,“太白楼”“醉仙坊”的灯笼格外醒目,店內传出猜拳行令的欢歌与酒杯碰撞的脆响;连平日里僻静的深巷都热闹起来,临时搭起的戏台前挤满了看客,梆子声、锣鼓声与旦角清亮的唱腔交织在一起,引得喝彩声此起彼伏。吆喝著“桂糕、茯苓饼”的叫卖声,与市井的喧闹融为一体,一派鲜活生动的民生图景扑面而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