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子嗣暗流 大明王朝1424:夺舍明仁宗
截至洪熙十四年的夏天,北京城的古树浓荫遮不住岁月的痕跡,年过六十的老皇帝朱高炽细数膝下儿女,一生共育有十子七女,其中九个儿子与四个女儿顺利长大成人。
这些皇子们或居於京城,或就藩地方,境遇各异,在皇权的光晕下走出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跡。
皇后张妍所生的三位嫡子,始终是皇室瞩目的焦点。太子朱瞻基时年三十九岁,居於紫禁城东宫,不仅是皇子中最年长的一位,更是无可爭议的嫡长子。自永乐年间起,他便被祖父永乐大帝亲封为“好圣孙”,这份来自先帝的金口玉言,让他的储君之位从一开始就稳如磐石,是大明皇位毫无悬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多年来,他隨军歷练、参与朝政,早已在文武百官心中树立起沉稳可靠的形象,东宫的仪仗每次出行,沿途官员无不肃立行礼。
嫡次子越王朱瞻墉时年三十七岁,閒居在京城的越王府邸。皇帝念及手足之情,偶尔让他帮忙打理刑部的琐碎事务,比如核查刑狱文书、督查狱卒考勤等,却从未委以重任。他的处境始终尷尬——作为嫡次子,按礼法是皇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可兄长朱瞻基的光芒太过耀眼,他虽有爭储的野心,也缺乏足以抗衡的实力,只能在“嫡子”的身份与“次位”的微妙中谨慎度日,府中常年门庭冷落,鲜少参与朝堂纷爭。
嫡三子襄王朱瞻墡时年三十五岁,同样被朱高炽留在京城,掌管宗人府事务。宗人府负责皇室宗族的谱牒、爵禄、祭祀等事宜,看似清閒,却需精通礼法、熟悉宗室脉络。朱瞻墡性情温和,做事细致,將宗人府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皇帝对他颇为放心,常说:“有老三在,宗室的事朕不用操心。”他虽居於京城,却远离权力核心,每日与宗卷、祭文为伴,乐得安稳。
李贤妃是朱高炽做太子时便陪伴在侧的老资歷妃嬪,因性情温顺贤惠、安分守己深得信任。她先后为皇帝生下郑王朱瞻埈、淮王朱瞻墺、荆王朱瞻堈三位皇子,如今均已就藩地方——郑王在河南开封,淮王在江西饶州,荆王在湖广蘄州。三位皇子就藩时带走了丰厚的食邑与仪仗,在封地內形同“土皇帝”,掌管地方军政事务,只是未经皇帝詔令不得擅自入京。李贤妃深知“外戚不干政”的道理,从不为儿子们谋求额外恩宠,母子几人虽相隔千里,却也平安无虞。
已故郭贵妃的命运坎坷,连带著她所生的三子也一生蹉跎。滕王朱瞻塏、梁王朱瞻垍、卫王朱瞻埏均英年早逝,最长者也未活过三十岁。更令人惋惜的是,三位皇子去世时都太过年轻,膝下尚无子嗣,他们的王位只能依照祖制废除,府邸收归朝廷,曾经的王府仪仗如今已蒙尘閒置,成了宫人口中“薄命的王爷”。郭贵妃生前的荣光与皇子们的早逝,成了皇室秘辛中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
最后一位皇子,便是赵贵妃所生的朱瞻崅。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是朱高炽最年幼的儿子,也是他晚年得子的心头宝。因母亲赵贵妃正受盛宠,朱高炽特意选在洪熙十四年赵贵妃三十三岁生日这天,下旨册封朱瞻崅为岐王。册封礼虽未大张旗鼓,却也足够隆重——皇帝亲自为他选定王府地址,赏赐了无数珍宝玩物,连太子朱瞻基都送上了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作为贺礼。
朱瞻崅尚在懵懂之年,不諳世事,每日在宫中读书嬉戏,却因母亲的恩宠与“幼子”的身份,成了后宫中不容忽视的存在,宫人们见了他都需格外恭敬。
按大明礼法,太子朱瞻基身为嫡长子,又有爷爷永乐帝“好圣孙”的金口玉言加持,储君之位本应如磐石般无可动摇。可到了朱高炽晚年,这位一生精於权术的老皇帝,却为了“平衡后宫与朝臣势力”,刻意布下了一盘令人捉摸不透的棋,人为在储位之爭中製造著若有似无的矛盾。
一方面,他严令禁止任何皇子染指地方实权,连太子朱瞻基都未曾外放就藩。除了早已就藩的李贤妃之子,其余留在京城的皇子——包括太子、越王、襄王在內,全都受宗人府直接监视管理,日常行动、府中往来都需报备,生怕有人私下培植势力。朱瞻基虽居东宫,却连调遣京营一兵一卒的权力都没有,每次涉及军务,都需通过內阁与兵部层层审批,处处受制。
另一方面,朱高炽又在赵贵妃三十三岁生日那天,做出了一件破例之举:將年仅十岁的幼子朱瞻崅册封为岐王,不仅赐下豪华王府与丰厚食邑,更在关中划出一大片沃土作为封地,派工部官员亲自督办王府建设。
更让人浮想联翩的是,他竟允许赵贵妃参与岐王的教育事务,从挑选太傅到制定课业,都让她插手过问。这一连串举动,明摆著是故意放出风声,让朝臣们私下猜测“皇帝是否偏爱幼子,有易储之心”。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有人暗自观察东宫动向,有人悄悄向岐王府示好,连內阁扩大会议上都有人旁敲侧击询问“岐王封地税赋標准”,搅得人心浮动。
太子朱瞻基对此早已憋了一肚子火。这日退朝后,他回到慈庆宫,见四下无人,便对太子妃胡善祥大吐苦水:“父皇一世英名,怎么偏偏在接班人这件事上犯糊涂?我为他南征北战多年,为大明守了多少疆土,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儿?他这般折腾,难道真要逼我学唐肃宗那样,把他架空成太上皇不成?”
说罢重重拍了下桌案,连茶杯都震得叮噹响。
胡善祥正低头绣著一幅松鹤图,闻言放下针线,嬉笑著打趣:“陛下现在只顾著和赵贵妃那个狐媚子在御园赏听曲,宫里的事都交给杨阁老,外界的流言蜚语哪还管顾得上?依我看,你真让他当个太上皇倒也省心,大不了换个清静地方,让他继续和那个狐狸精廝混,咱们还能落个耳根清净。”她说话时眼波流转,带著几分俏皮,丝毫不见慌张。
朱瞻基被她逗得一怔,隨即故意做出被嚇得魂飞魄散的模样,伸手就去捂妻子的嘴:“你这胆大包天的无知女子!竟敢咒父皇,还直呼贵妃名讳,是要反了天了!”手指触到她温软的唇瓣,却捨不得用力,反倒被她笑著咬了下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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