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玄武门对狙!李世民对李承乾 李承乾拥兵百万,父皇请称太上皇
小太监被皇帝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嚇得浑身一颤,领了旨意,一刻也不敢耽搁,飞也似地向宫外跑去。
半个时辰后,夜色更深。
房玄龄气喘吁吁地赶到甘露殿前,他已年过半百,如此深夜被急召入宫,一路小跑过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官袍,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踏入殿中。
“臣,房玄龄,拜见……”
他的行礼之声还未完全落下,便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
“赐座。”
李世民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眼神深邃得如同两口古井,看不见底。
房玄龄心中咯噔一下。
不用行完大礼便被赐座,这绝非恩宠,而是代表著事態的极度紧急与严重。
他抬眼望去,只见大殿之內烛火昏黄,气氛肃杀得令人窒息。
空气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位跟了李世民半辈子,歷经无数风浪的丞相,在这一刻,也感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知道,今夜,长安无眠。
一场足以动摇大唐国本的暗潮,即將在这座寂静的宫殿里,汹涌而起。
內侍奉上茶水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沉重的殿门缓缓合上,发出的“吱呀”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殿內,只剩下君臣二人。
一坐,一站。
空气里的死寂,能將人的骨头都压碎。
房玄龄垂手立著,眼观鼻,鼻观心,他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像两柄无形的剑,悬在他的头顶,剖析著他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
他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一丝一毫的异动,都会引来雷霆之怒。
时间,在烛火的摇曳中,一寸寸流逝。
终於,李世民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丝毫温度,从九幽之下传来。
“玄龄,你说说看,太子……如何?”
这个问题,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
房玄龄的心猛地一沉。
他跟了李世民半生,太清楚这位帝王的脾性。
越是风平浪静的问话,底下往往就藏著越是汹涌的波涛。
问太子如何?
这是要他表態了。
房玄龄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太子监国以来,並无大错;太子在荆州,开疆拓土,功勋卓著;太子得军心,得民望……
这些话,能说吗?
不能。
一句都不能说。
陛下深夜召见,气氛肃杀至此,绝不是想听这些歌功颂德的废话。
他斟酌著,每一个字都含在舌尖的刀片。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类陛下之风。”
他只能这么说,既是称讚,也是一种试探。
“呵。”
龙椅上传来一声短促的冷笑,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类朕之风?是啊,太像了!像到……朕都有些怕了!”
李世民猛地从龙椅上站起,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终於燃起了压抑不住的火焰,那是猜忌与杀意交织的火。
“玄龄,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回陛下,自晋阳起兵,至今已二十余载。”
房玄龄躬身答道,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
“二十多年……”
李世民踱步到他面前,强大的压迫感让房玄龄几乎喘不过气,“那朕问你,玄武门之事,你可还记得?”
房玄龄身子一颤,头垂得更低了。
“臣……不敢忘。”
“好一个不敢忘!”
李世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那你说说,当年朕若心慈手软,如今这龙椅上坐著的是谁?这大唐天下,又会是何等光景?”
房玄龄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皇帝已经不需要他的答案了。
李世民转过身,背对著他,声音再次变得冰冷而幽远。
“承乾,他不仅仅是类朕之风,他是在走朕的老路!他背后,有一股连朕都看不透的力量,蜀山!那个能一夜之间抹去突厥十五万大军的蜀山!”
轰!
房玄龄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整个人都懵了。
蜀山!
太子!
这两个词,就像两条毒蛇,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臟,让他浑身冰凉,手脚发麻。
难怪!
难怪陛下会如此!
国之储君,勾连足以顛覆天下的宗门势力,这已经不是储位之爭,这是要谋逆!
是要换了这大唐的天!
冷汗,顺著他的脊背,瞬间湿透了內衫。
“陛下……”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乾涩沙哑,“此事……可有確凿证据?”
“证据?”
李世民猛地回头,眼中血丝密布,状若疯魔,“朕就是证据!这天下,就是证据!朕感觉到了,那股力量正像一张无形的大网,从荆州,从长安的每一个角落,要把朕,把整个李氏江山,都给吞噬掉!”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地嘶吼:“朕,夜不能寐!朕的江山,危在旦夕!玄龄,你告诉朕,朕该怎么办?!”
房玄龄看著眼前这位几近失控的帝王,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倖也荡然无存。
他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必须做出选择。
是保太子,还是保大唐?
不,是保太子,还是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
他缓缓跪了下去,双膝触地的声音,在大殿中格外清晰。
“陛下,臣以为,太子羽翼已丰,其势已成,若骤然废黜,恐引天下大乱,军心不稳。”
李世民冷冷地看著他,没有说话,等待著他的下文。
房玄龄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然,臥榻之侧,岂容猛虎酣睡?为今之计,当徐徐图之。可先削其权,收其兵,断其与蜀山之联繫。將太子调回长安,置於陛下眼皮底下,再慢慢剪除其党羽。如此,方为万全之策。”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考虑了朝局稳定,又点出了问题的核心,是为臣者最稳妥的建议。
然而,李世民听完,却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欣慰,只有无尽的冰寒和失望。
“徐徐图之?呵呵……房玄龄,你真是老了。”
李世民缓缓走回龙椅,重新坐下,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阴影之中。
“朕没有时间等了。等朕剪除完他的党羽,他恐怕已经带著蜀山的剑修,杀进这太极宫了!”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著龙椅的扶手,每一下,都敲在房玄龄的心上。
“玄武门,朕能杀建成,能杀元吉。这双手,早就沾满了亲人的血。”
“朕的父皇,如今还在太极宫里颐养天年,那是因为朕还念著一丝父子之情。”
“可承乾呢?”
李世民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直刺房玄龄的內心。
“他会念吗?他不会!在他的眼里,朕这个父皇,就是他登上权力巔峰最大的绊脚石!”
房玄龄伏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听懂了,他彻底听懂了皇帝的言下之意。
那不是猜忌,不是愤怒,而是……
决绝的杀心!
“明日朝会。”
李世民的声音平静下来,平静得可怕。
“你,亲自上奏,弹劾太子李承乾。”
房玄龄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世民漠然地看著他,继续说道:“罪名,朕都替你想好了。结党营私,意图不轨,豢养私兵,德不配位!”
“到时候,朕会顺水推舟,下旨废黜他的太子之位,贬为庶民,囚於宗正寺,永世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