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阿浩的男实习生猛地抬头，镜片下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与费解，看李旺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抱紧了怀里的病歷夹。

“你……有病吧？”

说完，实习生绕开他，脚步匆匆地走远了，背影里都透著一股避之不及的恐慌。

李旺僵在原地，手里那束仿佛有千斤重。

他回头，绝望地看了一眼走廊另一端，仿佛能看到自家少爷那张含笑却冰冷的脸。

硬著头皮，李旺认命地追了上去。

“我是真喜欢你，你別跑啊。”

不远处，姜小帅靠著墙，將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复杂难明。

昨天在医院里，他其实看见了郭城宇。

他故意找上阿浩，凑近了说话，不过是做给那个人看的。

以此来躲个清净。

郭城宇果然吃醋了。

可他的反击方式，却出乎姜小帅的意料。

如果只是想让阿浩离自己远点，郭城宇隨便找个陌生人就能把人钓走，乾脆利落。

但他偏偏派来了李旺。

一个姜小帅认识的，直得不能再直的大直男。

这其中的意味，昭然若揭。

郭城宇在用这种彆扭的方式告诉他：我知道你和阿浩没什么，你不必用这种方式躲著我。

更重要的是，他没打算放弃。

姜小帅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只从黑色车窗里探出的手，骨节分明，却带著一丝无力的脆弱。

原来郭城宇那晚的难过，大部分原因竟是自己的刻意疏离。

这样对他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呢？

心臟泛起一阵细密的酸麻。

“姜小帅？姜小帅！”

护士的呼唤將他从思绪中拉回。

姜小帅回过神，发现到自己去换药了。

他稳住心神，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姜小帅脱下白大褂，约了吴所畏在家水铺。

铺子里瀰漫著甜腻的香气，吴所畏却一脸严肃，活像个地下党接头。

他没多废话，直接把手机推到姜小帅面前。

“你自己看。”

屏幕上是聊天记录，还有一份文档。

姜小帅点开，一字一句地看下去。

越看，他眼中的平静就越是被震动所取代。

他从不知道，一个付价格公子哥为了他，竟然愿意做到这种地步。

吴所畏观察著他的表情，用勺子搅著碗里的红豆沙。

“怎么样，现在对那郭子什么看法？”

姜小帅放下手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

他抬头，目光清亮而坚定。

“我確定了。”

“嗯？”

“我对郭城宇，有感觉。”

“现在，我们来聊一聊『攻郭子计划』。”

吴所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还有什么好聊的！你看，那郭子都说了，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直接上啊！”

吴所畏指著手机上那句肉麻的话，说得理所当然。

姜小帅却摇了摇头。

“不行。”

“怎么不行？”

“我是1，我自己知道。”

姜小帅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

“郭城宇一直是1，忽然要他变0，心里肯定不好受，得给他一个接受的过程。”

吴所畏听得一愣一愣的，隨即来了兴致。

“那你打算怎么办？攻郭子计划，现在开始？”

姜小帅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自然是……拿出1的姿態来。”

他看著吴所畏，一字一顿地说。

“我要去追他。”

吴所畏兴奋得一拍大腿，他真的很想看郭子扶著腰从姜小帅房间里出来。

“行啊你，第一步想好了吗”

“自然是送礼，你活了两辈子，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吴所畏指著姜小帅的脸。

“你啊。”

姜小帅翻了个白眼：“说物质上的。”

“物质上的？”

吴所畏想了想，一脸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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