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苏念,我要搬走了(3) 我在巴黎吻过繁花
第31章 苏念,我要搬走了(3)
“不过也还好啦,直接回国总比在这里耗费青春来得好。”许诗凡挽著程熹微的胳膊,“我还见过在这里一年两年三四年,一直在读语言,却骗家里已经快毕业的呢。杜若至少有直面失败的勇气。”
程熹微握住许诗凡的手,说:“嗯,我们留在这里也要加油!”
“是啊。对了,我被h大录取了。”许诗凡两眼亮晶晶的,“打算过去读研,全额奖学金。”
“真的啊!”程熹微激动得嚷了起来。
h大是法国有名的商学院。她自己念的都是公立学校,不用交学费,每年只用几百欧的註册费。但私立商学院就不一样了,单单学费一年就是一两万欧啊,还总在上涨。当然,学校毕业证的含金量也是槓槓的,一旦拿到了,前途一片光明,好多法国人拿著钱都考不进去呢。
但许诗凡不仅被录取了,居然还全额奖学金!
“许诗凡你简直是我的偶像!”程熹微比自己被录取了还开心,“偶像偶像,我一定要向你学习!”
许诗凡笑著掐了掐她的脸蛋:“你论文十八分也很厉害好不好!咱们继续加油!”
嗯,加油!
人生没有跨不过的坎,也没有渡不过的难关,只要一直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態,努力奋斗著,拼搏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晚上程熹微没有做晚饭,她记得自己还欠苏念一顿饭呢,顺道算庆祝她研一毕业,也算是吃个散伙饭,出去吃一顿大餐再合適不过了。
但苏念却不愿意,坚持要在家里吃。
不想吃得太简单,又不想做到太晚让苏念挨饿,程熹微一阵手忙脚乱,最后做完还是晚上八点半了。
一桌菜,苏念慢条斯理、安静地吃著。程熹微时不时地瞟瞟他,希望他能说点儿什么,但他连眼皮都不带抬的,更別说主动提起昨天晚上她说的那件事了。
“苏念……”程熹微弱弱地开了口,“我要搬出去了……”
说完头都不敢抬。
但苏念没听到似的,仍旧一言不发。
程熹微瞄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房子我已经找好了,明天就搬。”
苏念眉头轻敛,放下筷子,盯住程熹微:“为什么?”
程熹微眼神飘忽地左右看了看,说:“我……我觉得这里离小巴黎还是远了点,有时候晚上回来,还是不太方便。”
苏念声色清冷:“小巴黎也有房子,就在你学校附近,那我们搬过去。”
程熹微:“……”
苏念继续吃饭。
程熹微又说道:“我……我现在没有经济问题了,不想以工换房了,要专心学习。”
苏念:“那就不干活了。钟点工到处都有。”
程熹微:“那我不是白白蹭住……”
苏念:“那你每个月给房租。”
程熹微琢磨了一下,又说:“我房子都租好了,订金都给了,也跟人家说好了明天搬,事先也跟爱玛太太打过招呼的。”
苏念再次抬起眼皮:“订金多少?我补给你。”
“这不是订金的问题啊!而是……”程熹微顿了顿,直视他的双眼,“而是我不想住在这里了!不想和你住在一起了,你明白吗,苏念?我就是不想和你住在一起了!”
“我不明白!”苏念重重撂下筷子,盯著程熹微,眼里的怒气喷薄欲出。
程熹微没见过他这副表情,心下一跳,愣住了。
四目相对,一个眸色深沉,酝酿著骇人的怒气,一个两眼水汪汪,露出一抹怯意。
屋子里飘溢著饭菜的香味,安静极了,许是厨房的水没有关牢,极静的环境下就只听见水滴,滴答、滴答……
最终苏念闭眼,揉了揉眉心,语气缓和下来:“程熹微,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程熹微很快地回答。
如果说她之前还误会他有女朋友了,但上次给爱玛太太打过电话就知道了。那位金髮姑娘是爱玛太太的女儿,她还特地问过她们有没有见面,说她女儿对她特別好奇。
但她要搬走,根本原因不是苏念有女朋友了,而是……
发现自己对他动心了。
“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苏念扯著嘴角睨著她。
程熹微眼神一闪,慌乱嚷道:“你胡说什么呢!”
“那你说为什么要搬?”
“我就是不喜欢你不行吗!”程熹微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势逼急了,“就是不喜欢和你一起住不行吗?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两年了,受够了行吗?我就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开开心心不行吗?”
苏念一动不动地盯著程熹微,眼圈隱隱有些发红,低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和我一起的日子都是煎熬,都过得不开心。”
“是。”程熹微咬牙道,“你知道现在留学生的圈子里都怎么说我?说我勾引未成年,高中生都不放过!没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了你知道吗?”
苏念垂下眼瞼,说:“我现在十八岁六个月,已经高中毕业了,程熹微。”
“是啊,你已经成年了,马上要上大学了,不需要人照顾了,你要学著自己照顾自己啊。”程熹微觉得头疼,似乎她跟苏念总说不到一个点上面去。
苏念抬眼:“我说不许搬呢?”
程熹微皱眉:“苏念,麻烦你成熟一点,讲点道理好吗?你有什么权力禁錮我的人身自由、干涉我的生活啊?当初搬进来之前我和爱玛太太就说好的,想搬走提前一个月打声招呼就可以了。”
苏念扯了扯嘴角,悠悠然站起身,双手撑在餐桌上,压下身子一寸寸地欺近她,双眼將她牢牢锁住,眼神冰冷而坚定:“程熹微,我的世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苏念已经不记得父亲去世前自己是什么模样,他的记忆仿佛是在听到父亲噩耗的那一瞬间才被激起,此后发生过的每一帧,都在脑海深处从不曾抹去。
那些他只见过寥寥数面的亲人们全都聚集在这个屋子里,沉默地、哀伤地、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一个个过来拥抱他,给他亲吻,悲悯地说著“可怜的martin”。接著他们討论关於他的抚养问题和父亲留下的大笔產业该怎么处理。
没有人告诉他父亲到底怎么了,不管他怎么问,怎么哭闹,没有人回答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他发现哭闹是不管用的。只要他安静,沉默,乖乖地待在一边,偶尔,他们会忽略他的存在,不小心透露出什么。
比如痛恨地咒骂骗了他父亲的中国女人,比如悲嘆父亲在中国出了车祸。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也大概是对亲人们的有意隱瞒耿耿於怀,他和他们从来都不亲近。他习惯了静静地听他们所说的一切,试图从中分析出自己想要的蛛丝马跡来。
也大概是这个原因,他对旁人的情绪,敏感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
程熹微向来是简单到一眼就能看穿的女孩儿,所有喜怒哀乐都掛在脸上,脑袋里在琢磨些什么,眼睛不抬都能猜得到。
上次瑞士之行,有些话几乎脱口而出,有些感情再掩饰不住,呼之欲出。
但他披著风雪从缆车上下来的那一刻,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和头也不回的背影,突然发现有些事情不像他想像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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