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聘礼 狂医
就在这一刻,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隨著羊皮纸的展开,苏炳袖口上那朵诡异的云纹,在月光下似乎流动了一下。
而那羊皮纸上,一行墨跡的末尾,一个极细微的笔锋转折处,藏著一个几乎与纸张纹理融为一体的微小符咒。
那符咒的形状,赫然与苏炳袖口的云纹,以及她记忆中张帆掌心烧灼的巫纹,有著同源的气息。
噬心蛊咒。
只要她的手指触碰到羊皮纸,只要她的心神因为字据上的內容而產生一丝一毫的波动,这个蛊咒就会瞬间发动,侵入心脉,將她彻底变成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好一招请君入瓮。
朱淋清的手指在距离羊皮纸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她抬起头,迎上苏炳那志在必得的眼神,忽然笑了。
“苏大长老,写字据,总得需要笔和印泥吧?”
苏炳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苏炳脸上凝固的笑意,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他从容地收回那捲羊皮纸,动作优雅,仿佛只是收回一件无足轻重的摆设。
“朱小姐提醒的是。”他居然点头认同,语气甚至带著讚许,“如此大事,確实应该更加郑重。”
他的手伸进更深的怀中,这一次取出的,不再是羊皮纸,而是一张薄如蝉翼,却泛著幽幽寒气的笺纸。
千年玄冰笺。
这东西,朱淋清只在古籍中见过。传说此笺取自极北万丈冰川之心,千年不腐,墨跡落於其上,永不消褪。通常只用於记录宗族最重要的传承,或是……婚丧盟誓。
“寻常笔墨,配不上这份诚意。”苏炳將玄冰笺展开,纸上竟早已有了字跡,是用血写成的,那红色尚未完全乾涸。
那是一份订婚帖。
“我替张帆,为你备下了聘礼。”苏炳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吐出的字句却如淬毒的刀锋,“你看,他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朱淋清的呼吸停滯。
婚帖上,她的名字与张帆的名字並列。而在张帆的名字旁边,用更深、更黑的墨跡,清晰地写著四个字。
张帆已死。
每一个笔画,都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扎进她的瞳孔。
“这才是真正的凭证。”苏炳將那张冰冷的笺纸,递到她面前,“签下你的名字。从今往后,你便是张帆的未亡人,受我苏氏一族庇护。这搜灵阵,自然不会再为难你。”
庇护?还是囚禁?
朱淋清已经没有选择。她伸出手,指腹擦过“张帆已死”那四个字。千年玄冰笺触手生寒,那寒气却压不住她心底烧起来的滔天业火。
她的指甲,无声地嵌入了坚韧的纸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很好。”苏炳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他从身后侍从的托盘上,取过一壶酒和两只青玉酒盏。
他亲手斟酒。酒液倒入杯中,竟泛著一层诡异的幽绿磷光,在夜色中如鬼火般跳跃。
“此为合卺酒,喝下它,婚契即成。”苏炳將其中一只酒盏推到朱淋清面前。
酒盏的杯底,沉著一件小小的物件。
那是一枚断裂的玉扣,雕成半条阴阳鱼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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