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

竇乐刚开口打招呼，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暴躁的男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那声音洪亮而激动，完全不是任菲平时那种冷静克制的语调。

那是黑管儿的声音。

“你们华东大区是疯了了吗？”

黑管儿的声音几乎是在咆哮，震得手机听筒嗡嗡作响。

“为什么嚇唬我们的员工！”

竇乐默默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按下扬声器键，然后將手机轻轻放在桌面上。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办公室角落的饮水机旁，拿出一个陶瓷茶杯。

“李泽虽然是在华中大区工作，”

黑管儿继续咆哮著，声音在办公室里迴荡。

“但是身份上还是归我们华东大区管理！”

竇乐不慌不忙地打开茶叶罐，用茶匙舀出一勺茶叶，放入杯中。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电话那头的怒吼只是背景音乐。

“你竟然拿死刑嚇唬李泽，”

黑管儿的声音越来越高，几乎是在吶喊。

“还执行了！”

竇乐按下饮水机的热水按钮，看著热水缓缓注入茶杯，茶叶在水中慢慢舒展。

“这要是嚇出什么心理疾病，”

黑管儿继续发泄著不满。

“你们华东大区付得起责任吗？”

竇乐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然后慢步走回办公桌后坐下。

他小口抿著茶，眼睛微微眯起，享受著茶香的余韵。

虽然竇乐並不清楚电话那头的男人具体是谁，但他心里大致有数。

这明显是在唱红脸白脸的老把戏。

不管这男人是谁，他都是任菲推出来说一些她自己不方便说的话。

毕竟竇乐和任菲是同级別的大区负责人，是同事关係，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话確实不好直接说出口。

但这些话又不能不说，只好找个外人来代为发泄。

既然话不是任菲亲口说的，那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竇乐打定主意，就让黑管儿说个够好了。

真正重要的是任菲后续要补充的內容。

又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的黑管儿总算骂累了，语速明显慢了下来，声音也有些沙哑。

黑管儿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最后质问道：

“你怎么不说话？”

他的声音带著疲惫和不满。

“你说句话啊！”

此时，竇乐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道，

“不管其他的，”

竇乐的声音平稳而冷静，与黑管儿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

“李泽终归是在华东大区的地界上杀了人。”

“杀的还是外国的重要异人。”

竇乐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继续道：

“我们结合了前因后果，详细核验了事情经过。”

他的语气专业而客观，像是在做工作报告。

“最终做出来如此惩罚，”

“完全是合法合理。”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

“再说了，”

竇乐的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丝讽刺。

“华东大区只是用死刑嚇唬嚇唬李泽罢了，”

“又没有真的执行死刑，”

“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他的语气中带著明显的调侃。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