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奔波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不知不觉，飘著飘著，意识沉入了温暖的黑暗。

……

再次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林砚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要不然自己怎么又能在洗浴的时候，见到烬哥的脸啊……

朦朧间，一张熟悉又俊朗的侧脸，就在不远处的水汽中若隱若现。

“唔……烬哥？”林砚白下意识地低唤了一声，声音带著刚睡醒的沙哑和软糯，意识还不是很清醒，眼皮沉沉的。

那张原本侧对著他的脸，听到这声低唤，缓缓转了过来。

水珠顺著他线条分明的下頜滑落，滴入池水。

与第一次猝然相遇时的冰冷审视不同，这次，萧烬望过来的眉眼，在水汽的氤氳下，竟显得异常柔和，甚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醒了？”萧烬的声音低沉。

“嗯……”林砚白无意识地应著，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再次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身体说它还想再睡一会儿，可意识逐渐开始清醒。

梦里的人还会对话，这梦还挺真实……

等等！

不对！

林砚白猛地瞪大了眼睛。

“哗啦”一声巨大的水响！

林砚白一个水中鲤鱼打挺，手脚並用地翻腾了起来。

睡意全无，清醒无比，心臟在他的胸腔里狂跳！

他惊愕地看向灵泉中的另一个人，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认了一遍。

不是幻觉，也不是臆想，更不是做梦！

確实是烬哥！

一阵凉风吹过，吹得身上凉颼颼的，林砚白打了一个激灵，终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光溜溜的！一丝不掛！！

他脸上瞬间爆红，一路蔓延到耳根脖子，连胸膛都染上了粉色。

林砚白赶紧躲进水里，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护著自己前面，试图“欲盖弥彰”。

他又羞又窘，崩溃道：“烬……烬哥！你……你怎么又在这啊？？？”

这个灵泉绝对有鬼！

要不然就是他陷入了某种“一洗澡，就会刷新龙傲天”的规则怪谈。

萧烬刚刚已经做到了儘量非礼忽视，但毕竟同一个浴池，还是会不经意看到。

光洁的、紧实的、劲瘦的……

无一处不是漂亮的。

萧烬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心底那点陌生的燥热。

他保证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奈何林砚白什么也没遮。

听到林砚白的质问，萧烬略显生硬地“咳”了一声，迅速移开视线，看向池边摇曳的灵植，声音努力维持著平日的冷淡：“华阳长老又下山了。”

其实他可以趁著灵池空出来，再来的，但……

鬼使神差地，再次回神的时候，就已经在水里了。

林砚白愣了愣。

理由竟然也诡异地和上次一模一样！

要是別人，林砚白绝对要怀疑真实性了。

但这是萧烬……

林砚白根本没怀疑一点：“所以，他又把你丟来天枢峰了？”

烬哥的求学路也太坎坷了吧？

萧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过多解释。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远处的灵植上，眼神专注，神情认真，仿佛那上面有什么值得研究的特別之处。

但格外紧绷的下頜线，以及微微泛红的耳廓，还是暴露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內心並非表面那般平静。

林砚白一阵唏嘘：不愧是华阳长老啊……不会又是去处理哪段情债去了吧？一段接著一段，感觉都没有空窗期啊，强得可怕！

之前林砚白还会觉得离谱。

华阳长老的多情可是出了名的，真有那么多女修明知是飞蛾扑火，还前赴后继吗？

但当他脑海中闪过华阳长老那张俊美如桃的脸时，事情突然就变得极其合理了起来。

嗯……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林砚白，完全没注意到萧烬眼底闪过的晦涩光芒。

其实……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