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白本想推辞，但想到今天是天枢长老授课，肿著眼睛实在有碍观瞻，早上光顾著崩溃都忘了处理，还好有赵灵儿提醒自己，便没再客气，收下了赵灵儿的好意。

修仙界的灵膏就是好用，冰冰凉凉的，敷上去效果立竿见影。

林砚白將药膏递迴：“多谢师妹。”

赵灵儿却摆摆手没接，面露同情之色：“不必了，林师兄你拿著吧，以后……嗯，万一还用得上呢？”

可怜的林师兄，摊上萧师兄那种不懂怜香惜玉的剑修，以后还有的受罪呢。

“这怎么好意思……怎么能白拿师妹的东西？”林砚白连忙將灵膏推回赵灵儿手里。

“哎呀，小小药膏而已，林师兄你就別和我客气啦！”赵灵儿笑嘻嘻地再次塞进他手中，狡黠地眨眨眼，“之前你卖给我那些灵丹和符籙，品质好价格又公道，帮我省了不少灵石！这灵膏就当是我的谢礼啦！”

赵灵儿確实是他的大客户，他也念在同门之谊，给了她不少优惠。

“好吧，那就多谢师妹了。”林砚白这才收下。

恰在这时，一片阴影毫无预兆地从头顶笼罩下来。

林砚白似有所感，心臟猛地一跳，僵硬地回过头。

是萧烬……

他不知何时已站在两人身后，抱臂面无表情地看著他们，玄色的劲装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眼眸深邃，带著丝丝寒意。

林砚白呼吸一滯。

——昨晚的那个身影和这个重叠了。

区別只是一个穿了衣服，一个没穿……

萧烬是在看他们没错，但更准確的是，在看赵灵儿递给林砚白的那瓶灵膏。

他知道林砚白和赵灵儿关係不错，以前也见过他们这样有说有笑。

但那时，他心中毫无波澜。

此刻，看著林砚白与赵灵儿如此亲近，他只觉得心底涌上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烦躁。

赵灵儿看看萧烬幽暗的脸，又看看林砚白泛红的耳尖，福至心灵，瞬间秒懂，赶紧让出了自己的蒲团：“啊！那个……萧师兄你坐这！我去后头了！”

为什么是后头，不是前头呢？

当然是方便她偷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林师兄和萧师兄互动，她都格外脸红心跳，看了还想看。

“啊？”林砚白眼睁睁地看著赵师妹快速溜走，身边的位置被萧烬快速占据。

萧烬身上的冷冽的气息，透过空气如有实质地传了过来，压迫感十足，存在感满满，林砚白心间发紧，他面上装得镇定，但搭在膝上的手指却缓缓地攥紧。

萧烬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面上维持著一贯的平静，甚至嘴角还牵起了一抹笑意：“怎么没等我一起？”

沙哑的声音传来，林砚白耳尖更烫了。

因为干了亏心事，他不敢看萧烬，乾巴巴挤出几个字：“咳……那个……醒得早了点，就先过来了。”

他说谎了。

其实是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萧烬，先逃了。

萧烬的目光沉沉地落在他泛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睫毛上，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暗色。

他没来由地想起了昨晚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的具体细节，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有一些模糊的碎片：水汽氤氳中细腻的肌肤、压抑的呜咽、滚烫交缠的呼吸、紧密相贴的肢体……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浑身燥热，喉咙发乾，掀开被子看到那从未有过、甚至以为自己不会有的反应时，他怔忡了许久……

后来，硬是练了半个时辰的剑才將燥意消下去，可此刻见到林砚白，那些燥热又死灰復燃。

梦里那人和他好像……

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一下，萧烬也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望向讲经台的方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打坐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