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见状也没再多说，一边吃著包子，一边同行。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在校园路上走著。

胡鹏不太爱说话，尤其是和不太熟的人，偶尔张口，也不过是“嗯”“行”“好”这几个字。

加上那身板，往人群里一扎，周围自动空出半米，跟划了道无形结界一样。

所以他的朋友並不多，唯独跟他老乡好。

不过也能理解，俩人一同坐火车从同一个地方过来，在异地他乡，自然而然关係更加紧密。

没一会，便到了女生宿舍区。

胡鹏和李景没有说话，便自然而然分开了。

李景径直走向宿舍旁的小操场。

这操场是几个篮球场拼起来的，水泥地被晒得发白，线都褪成了淡青色。

这会没人打球，篮筐垂在那儿，网子破了个洞，风灌进去，呜呜地响。

十几名女生散著，摊布往地上一铺，就支起了各自的小地盘。

摊上的东西杂，书脊磨卷了的教材，线缠得像团乱麻的吹风机，背面还贴著泛黄卡通贴纸的旧手机，连半瓶没拧紧的爽肤水都摆出来了。

都是刚上大四的女生，眼看著要出校实习，这些不需要的物件，她们觉得扔了可惜，不如摆出来，趁著这段时间先给今年的新生卖点不要的旧物，换点零钱。

这实际还只是小规模的，等到了毕业季，图书馆后头的主道更加热闹。

摊子从这头铺到那头，像一条彩色的长蛇。

那时的东西更多，从暖壶到吉他，从考研笔记到穿旧的球鞋，什么都有，就像一个杂货大市场。

上一世，李景为了省钱，每年毕业季都会在这些摊子上买东西。

这些东西都便宜，跟白捡也差不太多。

五块钱的檯灯，十块钱的连衣裙，摊主也不计较，你要是多问两句，说不定还顺手塞你个没用完的书籤。

买卖做得隨意，更像是一场自己和过去告別的仪式，只不过交换的不是拥抱，而是带了点生活气的旧物件。

李景扫了一眼，操场上除了自己，还有不少人过来围观，在摊位上物色自己需要的物品。

他稍微转了转，从一些人的对话中得知，来买东西的有不少新生，大多都是通过qq群得知的消息，想捡捡漏，买点便宜的生活必需品。

李景走了一圈后，发现了一名女生。

那女生扎著马尾，头髮勒得紧，头皮都像是要被扯起来。

她摊前摆放著不少的旧衣物。

李景上前一看，在衣物中果然找到了他想要的改良旗袍。

但是和李景预料不同的是，她只有一件。

这让李景有些疑惑。

见李景在摊位前戳著，眼睛直勾勾盯著那件旗袍，她微微蹙眉，脸上多了几分警惕，先往旁边挪了挪，脚边的塑胶袋被踩得沙沙响。

然后她才开口，声音有点干：“同学，买衣服？给女朋友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