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恩转头，红髮香克斯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著酒杯，脸上是惯常的爽朗笑容。

“哟，红髮香克斯，稀客啊。”

鲁恩咽下嘴里的食物，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嘴，

“还以为你不屑於来我们这儿呢。”

“哪里的话，凯多嫁女儿的大喜之日，总要来討杯酒喝。”

香克斯笑容不变，与鲁恩碰了下杯，各自饮了一口。

“说起来，”

香克斯状似隨意地开口，目光扫过热闹的大厅，

“和之国变化真大啊。上次来，还不是这样。听说都是你的手笔？”

“哎，可別给我戴高帽。”

鲁恩摆手，

“我就动动嘴皮子，活都是大伙乾的。奎因搞科研，大和处理政务，杰克看码头……我就一蹭吃蹭喝的。”

“过于谦虚可不是美德。”

香克斯轻笑，眼神却渐渐深邃，

“能让百兽海贼团变成骑士团，能让凯多甘心设立副总督……鲁恩，你究竟是什么人？”

鲁恩啃肉饼的动作顿了一下，隨即恢復自然，抬眼看向香克斯，脸上依旧掛著那副欠揍的笑：

“红髮，你没事吧？喝多了？我就是我，百兽大看板……哦不对，现在是副总督了，月灾鲁恩啊。还能是谁？难道我还能是世界政府秘密派来的臥底不成？”

香克斯没有笑，语气平稳却带著一丝探究：

“我这段时间稍微调查了一下。很有趣，关於你的过去，几乎是一片空白。最早能查到你出现的地方，是和之国外海的一个无名荒岛，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没有家人，没有来歷……这在大海上，可不多见。”

鲁恩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把剩下的肉饼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讥讽道：

“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红髮香克斯，不仅是个海上皇帝，背地里还是个喜欢扒人底裤、调查別人祖宗十八代的阴险傢伙？怎么，查这么清楚，是想抓我爸妈威胁我？”

香克斯对於鲁恩的讽刺不以为意，反而向前微微倾身，声音压低了些，脸上的笑容依旧，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只是好奇。一个来歷不明的人，却在短时间內让一个老牌四皇团乃至一个国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很难不让人多想。你的目的，真的只是辅佐凯多，经营和之国吗？”

鲁恩与他对视，几秒后，忽然嗤笑一声：

“红髮，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是谁，从哪来，想干什么，关你屁事？你是海军元帅还是世界政府总长？大海这么大，没点秘密还好意思出来混？”

他拍了拍手上的油渍，语气带著毫不掩饰的逐客意味：

“要是来喝喜酒的，我欢迎。要是来查户口的……门在那边，不送。”

香克斯盯著鲁恩看了片刻，忽然哈哈一笑，刚才那点针锋相对的气氛瞬间消散，又变回了那个豪爽的红髮。

“哈哈哈，开个玩笑，別介意。”他举起酒杯，“不管怎样，祝你和大和百年好合。”

“谢了。”鲁恩也重新掛起笑容，拿起旁边的酒壶给他和自己满上，“喝酒就喝酒，別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两人再次碰杯，一饮而尽。

又閒聊了几句不著边际的废话，红髮便笑著告辞，转身融入人群。

鲁恩脸上嬉笑的神色慢慢收敛，看著红髮离去的背影，眼神微沉。

『这傢伙……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豪爽。句句带刺，步步试探。他到底想干嘛？仅仅是因为好奇？还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什么他不想被人打乱的计划？』

另一边，香克斯走到无人角落，脸上的笑容悄然褪去，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月灾鲁恩……百兽与和之国的剧变，根源绝对在他身上。这种脱离掌控的变数……但愿不会影响到最后的计划。』

他將杯中残酒饮尽，目光再次投向大厅中央，变得幽深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