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你相信命运吗，波特卡斯·d·艾斯？”

艾斯终於抬起眼，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向他。

鲁恩对那目光毫不在意，反而顺著栏杆滑坐下来，两条长腿隨意地支著。

“我知道你不信，很多人都不信。”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艾斯说，

“但有些事，就像早就写好的剧本，不管你跑得多快，躲得多远，拐多少个弯，最后总会哐当一声，撞进那个写好的结局里。”

“哼，”

艾斯嗤笑一声，扭过头去，

“故弄玄虚。如果真有命运，那命运就是让你们这群混蛋得逞了？”

“看，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鲁恩摊手，

“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顶上战爭，海军方明面上的实力比你们强太多，却依旧能差点救下你？”

艾斯的身体猛地一僵。

“又为什么，”

鲁恩的声音很平静，却像锤子一样敲在艾斯心上，

“这次你们满怀仇恨而来，结果却比顶上战爭输得更彻底？真的是我们强到无法战胜？还是……你们从一开始，就走在一条註定撞得头破血流的路上？”

“闭嘴！”艾斯低吼，挣扎著想站起来，镣銬哗啦作响，“不准你侮辱老爹和大家的决心！”

“我不是侮辱他们，”鲁恩看著他，眼神里没了平时的嬉笑，难得地透出一点复杂的东西，“我甚至有点佩服白鬍子。真的。”

艾斯喘著粗气，瞪著他。

“他是谁？『世界最强的男人』。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豪杰，你觉得他会甘心像个普通老头一样，躺在病床上，看著自己的力量一点点消失，最后悄无声息地烂掉吗？”

还没等艾斯回答，鲁恩就摇了摇头，

“不，他不会。对他而言，在生命的最后，轰轰烈烈地打一场最顶级的战爭，对手是另一个四皇，为了守护家人的名誉而战，这结局……难道不比他窝囊地老死强上千百倍？”

艾斯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鲁恩的目光似乎飘远了点，他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个结局。

顶上战爭，白鬍子背负著数百处伤口，傲然屹立，身后无一刀疤，那是何等的豪迈与悲壮。

相比之下，拖著老病之躯，在无可奈何的衰退中走向终点，对那样的男人而言，或许才是真正的折磨。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这群儿子。”

鲁恩的声音低了些，

“他挥刀冲向凯多的时候，心里想的绝不是简单的復仇，更多的是为你们斩出一条生路，用他最后的光芒，儘可能照亮你们未来的路。他绝不希望看到你们一个个前赴后继，全都死在这条为他復仇的不归路上。那才是对他最大的辜负。”

监牢里只剩下艾斯粗重的呼吸声和海楼石镣銬轻微的摩擦声。

鲁恩轻轻嘆了口气。

劝艾斯，算是他临时起意的一步閒棋。

他知道这些关键剧情人物身上都缠绕著强大的因果，若能拉拢过来，或许能对未来產生意想不到的有利影响。

至於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没考虑招揽以藏、猫蝮蛇那些人？

纯粹是前世看漫画时积累下的那点恶感在作祟——他对光月御田和那群家臣的做派实在喜欢不起来，穿越后处理相关事宜时，自然也难免带上了点个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