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弗莱明若有所思，“但其实只定一个副队长就行。二队往后还是要肩负起处理异化者事件的艰巨任务，等那个新来的异化者亨利·简在四队磨礪得差不多，我会把他调来二队当队长。”

“那就让莫雷诺先做副队长。”

“可以。”

一阵沉默。

留声机里的钢琴曲结束。

弗莱明上前把唱片换了一面：“你还有別的事？”

费格森正在思考对策。

没有了副科长的身份打掩护，自己的处境的確凶险，但也未必就抗不过审讯。

现在要做的，是让自己的安全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

该怎么做？

他习惯於把问题的逻辑捋清，而后逐一解决其中的问题。

细细想来，在审讯人员过问自己敏感內容，监测仪器亦觉察到自己异常的情况下，最能置自己於死地的有两点。

第一点，自己和阿切尔交谈过，严重违反了保密条例。

第二点，自己知道了『耶穆塔尔』、『耶穆塔尔密教』之类与自身权限不符的绝密情报，同样严重违反保密条例。

唯有將这两点提前解决，自己才有希望化险为夷。

前者比较好说。

自己可以坦言和阿切尔交谈过，再试著將谈话內容曲解。

后者最为棘手。

自己原先是想靠著副科长的身份，用自己本来就知道『耶穆塔尔』、『耶穆塔尔密教』来搪塞，但既然审讯要来得更快，自己就只能找另一套说辞，来完美解释自己对此知情的原因。

——图尔斯。

最后，费格森的脑子里只闪动出他的身影。

图尔斯作为异常现象研究部副部长，知情权限极高，必然有著正当途径获知『耶穆塔尔』、『耶穆塔尔密教』的存在，甚至就连局长基汀的父亲曾是耶穆塔尔密教一员的內情，仅仅站在副部长的角度，他也可能略知一二。

面对审讯时，直言相关的信息是图尔斯告知於自己的，那就有希望让总局信服。

只是……

图尔斯凭什么配合自己？

他明明巴不得自己去死。

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反制手段，要求图尔斯必须合作。

若以揭发图尔斯是耶穆塔尔密教眼线来博取生机，一来自己的处境反而会更加糟糕，二来自己也拿不出铁证，图尔斯並不会產生丝毫的忌惮。

“费格森？”见费格森似乎走神了，弗莱明上前再问，“你还有別的事？”

“……有。”费格森想到了办法。

“什么？”

“科长，我升任副科长一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吧？”费格森抬头说。

“对。”

“我能不能现在就搬进副科长办公室？”

弗莱明愣了一下，旋即笑著说：“这么著急？”

“局里的文件不急，但我们的调整工作最好儘快开展，这样有助於第二行动队重新磨合，恢復战斗力。”费格森有著充足的理由，“您也知道，异化者事件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仅是目前的六支行动队都有些忙不过来。要是第二行动队停摆太久，必然会对其他行动队造成很大的压力。依我之见，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先搬入副科长办公室，同时让莫雷诺接任副队长，由他全面负责二队的训练。”

“还是你想得全面。早一天適应，便能早一天重新执行任务……”弗莱明思忖著，“虽然现在就让你搬进副科长办公室，似乎不太符合流程，但要是能提高工作效率，倒是也说得过去。”

“那我去搬东西。”费格森想要立即落实。

“低调点去做，省得被人借题发挥。”弗莱明同意了。

钢琴曲还在播放。

费格森看向留声机：“科长，副科长办公室也有留声机？”

“没有。”弗莱明不理解费格森为什么把话题跳到留声机上，可还是笑著说，“这是我们费尔南多家族旗下，绿叶留声机公司的最新產品。每天待在办公室太憋闷了，我就搬来一台打发打发时间。”

“难怪……”费格森轻轻点头，“我记得您之前办公室里是一台钢丝留声机？”

“这你都记得？”弗莱明只当费格森是在閒聊，“那玩意儿算是新鲜货，但我觉得音质要比留声机差得多，怕是也没什么前景。”

“所以……”

“早就被我丟进库房了。”

“我能不能拿来用用？”

弗莱明重新坐下：“你用来做什么？”

费格森回答说：“听听歌。”

“还没等真当上副科长，排头倒是已经有了。”弗莱明调侃了一句，却是並未介意，“也好，辛苦好几年了，该享受享受。不过用那玩意儿听曲子效果很一般，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安排一台最新款的留声机。”

费格森婉拒：“您不用破费，钢丝留声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