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那他出现这样的情况太正常不过了，你们把他看成神祗，他自然会用神祗的標准来要求自己，你们不能在提出期待的时候让对方做一个神，但在具体处理问题的时候，让对方回归成一个普通人的道德，这本身就是矛盾的。”

陆诚看著盛雪，满眼都是星星，这就是他女朋友吗？他也太幸福了吧。

王泊听完，脸上很严肃：“你的意见很对……我回去会和陆总仔细聊的，你呢，陆诚，说说你的意见，你爸觉得你在六成乾的也挺好的。”

陆诚想了想说：“本来我还有话说的，盛雪说完，我只能说俺也一样了，她比我说的更透彻。”

王泊嘆了一口气，说：“我怕真要带著这个意见回去，你爸真的让1號指定一个方向，那就难办了。”

陆诚想起自己刚认识陆问的时候：“那不是很正常吗？”

王泊：“不，按照別人的规划来走，心甘情愿的参与扮演，不是什么好事。那对小夫妻的事你不记得了？”

陆诚：“对ai来说，扮演不是什么问题吧。”起码陆诚知道，陆问这个角色，也不是陆问真正的意愿，这也是他扮演的一个角色，还有很多设定標准的。

王泊：“陆问这是他自己按照自己的標准，设定了一个他自己认可扮演形象，这问题不是很大，但如果这个形象和他的標准差距过大……”

陆诚：“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我爸定的標准，和真实的1號，存在很大偏差？”

王泊也不介意直说了：“你爸就是典型的结果主义，功利主义，只要结果是好的，或者说，只要好处大於坏处，过程他不在乎。1號和陆问，都是典型的亚里士多德式的道德，注重对自我道德的审视修正。”

陆诚：“那要是完全不干预，可能会出哪些事？”

王泊：“鬼知道，我们都是第一次和ai打交道，给ai分析心理和道德……谁有过这样的经验。別说ai了，给人做分析很多时候也仅供参考，但贸然干预肯定不是什么好选项。”

陆诚：“那就先让我爸別管了唄。”

王泊：“不管也是一个处理建议，但你爸不听，他觉得1號的想法是错的。”

陆诚苦笑：“说不定我们都是错的，真理不一定都在大多数那边。”

王泊：“我只能说我儘量做到我的职责，伦理风险的提醒义务，这次谈话我会带回去给你爸看的，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

陆诚是了解陆忠的，他不这么看：“我看难，不过他还有那么多备用ai，1號就算走歪了方向，也不算什么，大號练废了去练小號。”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王泊指著投影上那个视频素材上显示的，那位交易员的脸说，“我也没有那么高的道德，去关心大洋彼岸几个老外的死活，1號做的是全球期货，大部分交易都在国外，博弈方很多也都是国际资本，从它们手里捞钱，不存在太大的道德压力，我担心的反倒是你爸，从它们手里捞钱，危险的可能不是別人。1號未来做的越好，你爸恐怕越危险。”

陆诚听到这，站起身来，反而笑道：“那你就想多了，我爸恐怕巴不得1號去大闹天宫呢，这样他才好谈一个齐天大圣的编制出来。”

王泊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理论了，但他对此保留意见：“算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把这次谈话带回去给你爸看，也算尽到我义务了……打扰你们了，下次有空一起聚聚。”

盛雪陆诚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点头，起身送王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