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个多小时，才大概看完陆问搜集的素材，最后的投票环节，他投给了方案b。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即使此刻的他已经不觉得自己多么有道理了，坚持也许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正確。

陆诚也说过，他们討论的仅仅是应然。

他是少数派，八个人里，五个选了a。陆问已经说服了大多数人，本来陆诚也是站他这一边的，但现在已经投降了。

大家在投票后解释自己的投票：“如果我是当事人，我肯定选a……我们选b很多时候仅仅是赌概率，因为现实里类似“钟某”这样的人並不多见，大部分人大多数时候是能赌对的，所以作为旁观者，我选b恰恰又是合理的。真的有完全客观的道德吗？我看未必。连宇宙规律还有限定应用范围呢。”

“如果只把道德看做一种管理工具，选b的確合理。选a的人都把道德神圣化了，但可能过几年，自己都觉得自己犯蠢。我现在看我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观点，觉得就很幼稚可笑。”

陆诚的话被赞同的最多：“这个话题，大概很早我和陆问就聊过了，本质上很简单，人和人是不是一样的，真正的平等的。

如果是真的，那选b是合理的，因为不能区別对待，但现实是这样的吗？高档餐厅你邋里邋遢还不让进呢，街上流浪汉老呆在別人店门口肯定会被保安盘问。

就连宗教里的上帝，也看人下菜碟，上天堂还要看资质呢。

把对ai的道德標准提高到比上帝还高，这多少有点过分了。”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突然不知道谁在群里说：“你们都吃饭了没？食堂还有菜吗？”

“你们还在聊啊，汤都没了，”有人说，“去校外吃吧，要不大家一起聚聚。”

“几个人？参与的报名，交钱，50块一个人吧。”李想是社长，自然这种小活动他来组织。

最后凑了六个人，约了见面地点，李想看了一下手机电量，差不多三分之一了。拿起来带上充电器就走。

吃饭的时候一群人又扯了半天，不过大家吵归吵，一点没耽误吃饭，李想自己还多加了俩菜，但一桌子菜还是扫的乾乾净净的。

看来大家是真饿了，事后大家调侃，要不是陆诚有言在先，这顿饭怎么著都该陆诚请，都是他和陆问俩捣鼓出来的。

这事李想回去之后就放在一边了，类似的不著边际的討论，他们哲学社里面干了不老少，情绪价值提供的很多，不过毫无意义。

学哲学听起来很牛b，等找工作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做尷尬了。

第二天下午，活动继续，议题又换了一个，这次是关於ai该不该介入亲子关係的。

大学生的算力就是强，休息了一天的大脑又精力满满，这个周末哲学社的团建算是有史以来质量最好的，也许是因为陆问的出现，人类在对面假想敌的时候同仇敌愾的情绪还是很真实的。

类似的討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逐渐变成他们社团的日常。

本来周末的討论会，现在逐渐变成群里的日常话题，大家上课昏昏欲睡的时候，也会有事没事隨便让陆问提供个素材开聊。

一直要到很久以后，李想才会意识到，他们平时閒的蛋疼聊的这些东西，到底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