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杀! 枪火领主
他清晰地看到了那金属的反光!
就在屋顶!
哈格里夫斯嘴角勾起一丝狞笑。
他的动作声音对於一个大骑士来说,还是太大了!况且这小子还不是骑士,吃到自己一发气刃,必死无疑!
那么,接下来只剩下一件事——
老禿头高高举剑,白色的萤光凝聚!
几乎在他看到那道身影的同时,屋顶的阴影里爆出了一团明亮的火光!
砰——!
来了!哈格里夫斯手中的长剑同时向前挥!
他赌的就是对方的弹丸不会拐弯!
那就,给我断吧!
叮——!
一声金属被强行撕裂的尖锐异响,甚至盖过了枪声!
一道扭曲空气的白色锋刃,精准地撞击在高速飞行的铅弹上!
铅弹在半空中瞬间被劈成两半。
但被斩开的弹片势头不减,旋转著呼啸而过,瞬间击中了哈格里夫斯身后不远处的两名骑士。
其中一个惨叫著捂住大腿倒地,鲜血像泉水一样从指缝喷出;另一个的左手手腕被整个打烂,白色的骨头和红色的碎肉炸成了一团血。
与此同时,哈格里夫斯挥出的气刃也同样去势不减,仅仅一瞬间就跨越数十米,“刷”地一声掠过屋顶……
屋顶的茅草被整齐地削掉了一大片,但下面空无一人。
没打中……可惜了。
哈格里夫斯在心中嘆了一口气。
那这场战爭……
恐怕要打输了。
老禿头默默注视著那个少年消失的地方,对方杀不掉他。
但……
他也没杀掉对方。
直觉,理智,亦或是经验都在告诉他,接下来,他將迎接黑森林骑士团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溃败。
当然,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
好险!
伊万脸上全是冷汗。
刚才那一记气刃切开了他斗篷的兜帽,风从缺口灌进来,吹得他背后发凉。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只要自己再慢一瞬,或是对方的气刃再低一丝,他的脑袋就会像地上的芬恩一样,裂成两半。
只差一点点,他就被对方砍死了!
这是何等的伟力?
这傢伙真的只是一个男爵?男爵都可以做得到刀劈子弹,气刃杀死十几米外的人,那更高一等的子爵呢?
伯爵呢?
亦或是侯爵,公爵?
他们能够做到哪一步?飞天,遁地,移山,填海?
那法师呢?
那些没有爵位,也不需要爵位来彰显力量的法师呢?作为天生的贵族的他们,又能够做到什么呢?
伊万不敢再想下去,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將火药粉一股脑地从枪口倒进去,抽出通条,用力將铅弹压实到底。
快速地跑到新的屋子后面,继续瞄准。
战爭,远还没有结束。
……
诺德没有衝锋。
他蜷缩在哈维的身前,笨拙地將一具骑士的尸体拖过来,立在自己面前充当肉盾,然后学著凯文的模样,把尸体当做是盾牌掩护著自己和哈维。
那具尸体还很温热,胸口的皮甲上有一个拳头大的洞,边缘被炸得翻卷开来,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腔子。
一颗铅弹打烂了他的肺,暗红色的血沫正从他大张的嘴里汩汩流出,混杂著泥土和青草。他的眼睛还睁著,茫然地看著天空。
这尸体还足够温热,胸前的锁子甲虽然断了不少,但胸后的是完整的。
有尸体做盾牌,他至少不会死的那么快。
诺德很不想死,他可没有胆子冒著被草叉捅穿肚子的风险,或是被那武器打死的风险,去为男爵杀人。
跟著巴隆收税是一回事,跟著其他人送死是另一回事。
当骑士是要享福的,现在福还没享,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不是亏死了?
但,想留下来就要有理由。
哈维是老禿头的儿子,凯文头儿护著老禿头,那他就学凯文护住老禿头的儿子。
这样,他就有理由不上前了。
突然,不远处一个正试图衝进屋子的骑士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了胸口。
一团红白相间的碎肉和骨渣从他的后背喷出,飞溅了诺德一脸。那东西温热而粘稠,带著一股毛髮烧焦和烤肉的气味。
血肉横飞……
那傢伙的血肉骨茬子,甚至飞到了诺德的脸上。
甚至还带著一丝丝牛排的焦香……
诺德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感觉有点饿了,可下一刻他又意识到了那是人肉,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水涌到喉头。
诺德强行把酸水咽了下去。
太噁心了。
现在死了几个了?
诺德默默地数著。
九个了……
黑松林也死了七个人,除去那个一开始被爵士杀掉的那个,剩下的几乎都是要黑森林的人死命的衝进屋子里,赌他们没枪才能杀死。
可在狭小的屋子里,就算是村民没枪,那草叉,粪叉,又或是其他的什么武器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一个屋子里围著五六个拿长柄的,就算是骑士也会被捅死。
诺德注意到,死的这九个骑士,都和自己差不多,身上最好的护具不过是一件硬皮甲,有的甚至只穿著布衣。
那些穿著锁子甲的骑士,早已在第一轮衝锋失利后就退了下来,正聚集在远处,脸色难看地看著这边。
受伤的也有十几个,有的捂著胳膊,有的被同伴拖著,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不住地颤抖。
黑森林……好像败了。
只是,黑森林败了,又跟自己有什么关係呢?诺德不以为然的想著。
大不了,就是换一个爵士在头上坐著。
对吧……
就正当所有人都在觉得,黑松林要贏的时候……
枪声,似乎越来越小。
然后……
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