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林凡猛地抓住竹枝，掌心被刺出血也浑然不觉，“就因为他是什么狗屁世子？就因为他有个好爹？！”

林云汐起身，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清冷银辉。

“注意你的言辞。”

她声音很轻，却像冰锥般刺骨，“辱骂世子，是灭族之罪。”

“灭族？哈哈哈……”

林凡突然癲狂大笑，笑声惊起林中飞鸟，“林云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势利？当年的你说过要仗剑天涯，如今却甘愿给人当妾？！”

“啪！”

一记耳光清脆响起。

林凡脸上顿时浮现五指红痕。

“清醒了吗？”

林云汐收回手，胸口剧烈起伏，“你以为我愿意？但林家这些年日渐势微，父亲在朝中举步维艰！现在全族命运都繫於我身，你懂吗？”

竹林深处，几个暗中观察的林家长老对视一眼，默默退去。

林凡捂著脸，突然跪倒在地：“我们可以逃…… 逃到北漠，逃到南荒，我如今已是神藏境，只要再有五年，不，三年！我一定能成为封王境。”

“够了！”

林云汐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林凡，你永远活在自己的幻想里。顾长生二十岁已经是封王，你虽然天资出眾，如今也只是深藏境而已。”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

林凡浑身发抖，不是因夜寒，而是被赤裸裸的现实刺痛。

“况且……” 林云汐语气忽然柔软下来，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林府，“自从我將成为世子侍妾的消息传出，父亲升了兵部侍郎，三叔的商队再无人刁难，连被占的灵矿都归还了……

这就是现实，林凡，懂吗？现实很残酷，收起你那些意气用事。”

她转身欲走，却被林凡一把抓住手腕。

“你爱上他了？” 林凡声音颤抖，“就因为他是镇北神王世子？就因为他有个好爹妈？”

林云汐猛地甩开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讥誚：“是又如何？顾世子天纵奇才，身份尊贵，风度翩翩……

试问天下女子，谁不心动？”

她忽然凑近林凡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忘了我吧。”

林凡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月光下，林云汐的背影渐行渐远。一滴泪珠从她眼角滑落，还未坠地，便被灵力蒸发得无影无踪。

林家最近可谓是喜事连连，全府上下张灯结彩。

“快快快！把红绸再掛高些！”

“小心那对琉璃盏！那可是世子送来的聘礼！”

往日清静的林府今夜灯火通明，僕人们穿梭如织。

府门处，林家之主林震天正亲自迎接一队锦衣使者——

那是镇北神王府派来先行送聘的队伍。

“林大人好福气啊！”

围观人群中，一个富商模样的男子高声恭维，“云汐小姐能入世子法眼，將来诞下子嗣，说不定……”

“嘘！慎言！这话可乱说不得。”

旁人急忙制止，但每个人脸上都写著同样的艷羡。

角落里，几个年轻修士酸溜溜地议论：

“听说聘礼里有十瓶凝魂丹？那可是助人突破神藏境的圣药！”

“何止！还有一柄地阶中品的流云剑，据说是炼器大师欧冶子亲手所炼……”

“林云汐真是走了狗屎运！”

这些话飘进躲在暗处的林凡耳中，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与此同时，林府正厅。

“父亲。” 林云汐跪坐在席，看著满面红光的林震天，“女儿有一事相求。”

林震天放下礼单，笑容和蔼：“汐儿但说无妨。”

“关於林凡……” 林云汐轻咬朱唇，“能否送他去天剑宗修行？”

林震天笑容一僵，旋即嘆息：“为父明白你的心思。但那小子对你……”

“正因如此，才更要送走。” 林云汐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女儿既已许给世子，就不能留任何隱患。”

父女对视片刻，林震天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