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开了一段视频，將屏幕，转向了李韵柔。

“看看吧。”

一瞬间！

当李韵柔看清楚手机屏幕上那个画面的那一刻！

她感觉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痛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视频里，是她的女儿，晨晨！

是在另一间审讯室內，正在被审讯的晨晨！

画面里的女儿，穿著那身宽大的囚服，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神空洞，嘴唇乾裂。

那曾经充满了青春与活力的脸庞，此刻，只剩下了无尽的憔悴与麻木。

她就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无情摧残了一整夜的娇，失去了所有的神采与生机。

“晨晨……我的晨晨……”

李韵柔的口中，发出了野兽哀鸣般的、撕心裂肺的呜咽。她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心疼！

那种感觉，比用刀子，一片一片地割她的肉，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她恨不得，能立刻衝进那个屏幕里，將女儿紧紧地抱在怀中，替她承受这一切的痛苦与折磨！

“怎么样？”

侯亮平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她的耳边，幽幽响起。

“心疼吗？”

“这就是你那个所谓的『坚持』，给你女儿，带来的结果。”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她，比现在，还要痛苦一百倍！”

这番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韵柔的心理防线，在看到女儿那副悽惨模样的那一刻，便已经彻底崩塌了。

她不能！

她绝对不能再让女儿，承受任何一点点的伤害了！

“我说……”

李韵柔猛地抬起头，那双早已被泪水淹没的眼睛里，充满了最深的绝望与哀求。

“我全都说！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千万……千万不要再去找她了！”

此话一出，侯亮-平的脸上，终於，露出了一抹计谋得逞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他知道，他贏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按下了桌上的录音笔。

“说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为了拯救自己的女儿，这位可怜的母亲，彻底拋弃了自己的一切。

她开始疯狂地，將所有的“罪名”，都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是我！都是我做的！”

她的声音，沙哑而又急切，仿佛生怕对方不信。

“我……我早就知道我丈夫在外面做的事情！是我……是我利慾薰心！是我让他那么做的！”

“晨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是个孩子！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没有任何关係！所有的情报……也都是我……都是我想办法弄到的！”

“你们要抓，就抓我一个人！求求你们，千万不要再去找晨晨了！”

侯亮-平听著她这番漏洞百出，却又充满了悲壮的“供词”，心中冷笑不已，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愈发“认真”。

他等到李韵柔说完，才缓缓地，拋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是最致命的问题。

“这么说，你，是亲口承认，你知道你的丈夫苏枫，是间谍了？”

李韵柔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承认吗？

一旦承认，那便是將自己最敬爱的丈夫，彻底地，钉死在了叛国者的耻辱柱上。

可是……不承认呢？

侯亮平似乎是看穿了她內心的挣扎，他將手机，又往前推了推。

屏幕上，女儿那张憔悴无助的脸，再一次，清晰地，刺入了她的眼中。

一边，是自己坚守了一辈子的，对丈夫的信任与忠贞。

另一边，是自己视若生命的，唯一的女儿。

李韵-柔的心，在滴血。

最终，她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那双流不出泪的眼睛。

然后，用一种近乎耗尽了她毕生所有力气的幅度，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