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国斌刚要抬脚离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於是，那只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

“对了。”

“临走的时候，你们系的王胖子，千叮嚀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把你，平平安安地带回学校。”

“所以，疯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了。”

田国斌的语气，陡然加重。

“明天，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特殊状况，千万不能鲁莽！”

“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后面！”

说到这，田国斌的拳头猛地握紧，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即便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我们这些老傢伙在前面顶著！”

“所以，给我收起你那股疯劲！”

“听清楚了吗？”

闻言，墨洋沉默了片刻。

然后，点了点头。

“嗯，清楚了。”

但很快。

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田主任，你不恨我吗？”

这话，让正准备转身离开的田国斌，脚步微微一顿。

有些意外地回过头，看著墨洋。

“恨？”

“有什么可恨的？”

这回答，是墨洋没有想到的。

而田国斌，似乎是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於是，眯著眼笑道。

“说实话，当时你拆我教学楼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把你小子给废了。”

“但是等气消了之后，我也想明白了，闹成那种局面，我自己也有责任。”

说到这里，田国斌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眼神里，带著一丝异样的宠溺，就像是在看著自己曾经最得意的爱徒一般。

但很快，这丝宠溺，又被浓浓的伤感所取代。

田国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如果林战那小子还在的话……”

“看到你，他一定会很兴奋吧。”

“你们俩啊，都是一样的臭脾气，一样的……不让人省心。”

说完，田国斌便不再多言，转身迈步离开。

而墨洋，看著对方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走神。

他从田国斌那句莫名其妙的话里，像是听出了另一层的意思。

但具体是什么，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

一夜无话。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第二天。

中元节，当天。

天空中，灰濛濛的，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纱布给罩住了。

压抑，沉闷。

一辆辆巡逻车，在城市上空来回穿梭。

车上的扩音喇叭，循环播放著电子合成音。

“全体市民请注意，全体市民请注意。”

“虎山市，今晚將实行临时宵禁。”

“请所有市民在今晚八点之后，非必要不外出，並且关好自家门窗。”

“另外，如果听到城市拉响的警报声，务必第一时间，赶往就近的【镇安法阵】进行避险！”

“重复一遍……”

冰冷而机械的电子音，迴荡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一时间。

整个虎山市，都瀰漫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压抑。

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