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又有什么麻烦的业务要我处理？先说好啊，跨国业务得加钱的，而且我现在正在休假，得付三倍加班费！”

听著秦风这不正经的调侃，以及电话背景音里隱约传来的“欧巴撒浪嘿”的尖叫声和各种嘈杂的音乐声。

权允熙心中刚升起的激盪，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她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秦顾问，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秦风有些无奈的声音：

“乐天世界啊！我跟苏同志正在体验年轻人的快乐呢。”

“她非要拉我坐那个海盗船，我跟你说，那玩意儿一点都不刺激，还不如我自己开五菱猛兽过减速带……”

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插了进来：

“谁啊？聊完了没？下一个项目要开始了！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不抓紧时间多玩点就亏了！”

是苏沐清的声音。

“是权检察官，”秦风的声音再次传来，带著几分安抚，“聊业务后续的问题，马上就好，你先去排队。”

权允熙听著两人的对话，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苦笑。

她摇了摇头，將那些纷乱的思绪甩出脑海，重新拿回话语权，直入主题：

“秦顾问，医院里的那些人……是你做的吗？”

电话那头的秦风闻言，用一种“你这不废话吗”的语调，理所当然地回答。

“哦，你说那些『韭菜』啊。”

“我只是顺手把他们被吸走的精气神，给还回去了而已。不然一个个半死不活的，看著也晦气。”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著几分“你赚大了”的得意。

“这算是我们公司业务的『附加赠品』，毕竟都是高端客户嘛，总得给点vip待遇。总不能让他们真的掛了，不然你的『感谢费』，可就要打骨折了。”

顺手？

附加赠品？

权允熙握著手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口中，这种近乎起死回生的神仙手段，怎么就跟去楼下便利店买了瓶水，老板顺手多送了包纸巾一样轻鬆隨意。

“为什么？”

她下意识地问道。

“什么为什么？”

秦风反问。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权允熙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你明明可以不用管他们的死活……”

“权检察官，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可是个正经商人。”

秦风的语气突然变得一本正经，充满了职业道德感。

“客户的满意度，就是我们公司的生命线。既然收了你们的钱，自然就要提供最完美、最贴心的全流程服务。”

“让那些韭菜活蹦乱跳地给你送钱，再由你转交给我，这难道不是一个完美的商业闭环吗？”

又是这种市侩又无赖的理由。

但不知道为什么，权允熙这次却没有感到任何反感，反而觉得心中某个地方，被这无赖的话语轻轻触动，变得有些温暖。

她知道，这只是秦风的藉口。

这个男人，看似爱財如命，玩世不恭，但他的內心深处，却有著不为人知的善良和准则。

“我明白了。”

权允熙低声说道，声音里，带著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秦顾问，谢谢你。”

“嗨，都说了別客气，我不兴这个。”

电话那头，秦风的声音再次变得吊儿郎当，“你要是真想谢我，就赶紧把尾款给我结一下。”

“顺便帮我把那些韭菜承诺的『感谢费』也一併要来，打我卡上，我可以给你提成，三七分，你七我三！”

“……”

权允熙刚刚升起的感动，瞬间被冲得烟消云散。

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隱隱作痛。

“知道了，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掛断电话，权允熙看著车窗外繁华的首尔街景，许久没有说话。

良久，她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自己首席助理的电话。

“通知下去，明天所有的会议，全部推掉。”

“什么？”

助理的声音充满了为难，“可是检察官，明早您还要出席国会的紧急听证会，这……”

权允熙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我说，全部推掉。”

她要亲自去机场，送那两个人。

不，或许……

她只是想在他们离开之前，再见那个男人一面。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权允熙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將这不合时宜的、不符合逻辑的想法甩出脑海。

但那个手持工兵铲，满嘴跑火车，却总能在最关键时刻给予人无限安全感的身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