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吃得头也不抬，桌上几个大人也在吃。

院子里面风没停，將顾家的饭菜香飘到了远处。

刘家沟的人就知道今天中午这顿是李玉兰儿媳妇做的。

这下，他们又要流口水了。

就在馋啊，馋啊的念头中，除夕到了。

顾家箩筐里的元宝叠了一筐又一筐。年年和岁岁这天醒来感觉家里的氛围很不一样。

先是前几天搞大扫除，然后就是叠完宝，总之好多好多事情，爷爷奶奶说是要过年了。

年年岁岁醒来后就坐起来，两个孩子今天还是跟著顾定安和李玉兰睡的。

爷爷奶奶说想他们了，两个孩子没有別的办法，只好先陪伴他们了。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炮竹声和小孩子兴奋的尖叫声。

年年和岁岁也忍不住兴奋起来，肯定是有什么好玩的！

两个孩子快快地让顾定安给自己穿好衣裳，就来到了院门口。

这会儿刚好一队孩子从院门口跑过去，年年和岁岁扒拉著门口看他们，那些孩子往远处扔了个什么，年年和岁岁没看清楚，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两个孩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顾清宴穿好了衣裳出来，听见这声就道：“在放炮仗啊。”

李玉兰和宋清欢这会儿也起了，李玉兰听见这话就跟宋清欢说起顾清宴小时候的事情。

“你不知道吧，顾清宴小时候皮得啊。小时候点了炮仗往人家粪坑里面扔。”

这宋清欢是真不知道，她也没想到顾清宴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顾清宴：“……”他无奈地喊了一声，“妈。”

差不多得了，再说他连老底都被她揭了。

“在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让他碰炮仗。”李玉兰撇了撇嘴，那会儿是真的心有余悸啊。

那家人气得啊，现在在村里遇见了都不给她好脸。

她觉得自己在村里人缘不好，顾清宴肯定有一半的责任。

宋清欢：“……看不出来啊。”

她转头看向顾清宴，对方在她打量的视线中很不自在，忙找了个藉口忙去了。

脸皮这时候倒没那么厚了。

因为下午三四点就要去祭祖，昨天宋清欢和李玉兰就已经把猪头上的毛收拾乾净了。

去祭祖，还有个说法是请祖先回家和他们一起过年。

李玉兰將元宝整理好，因为坟的位置有些远，所以他们要儘早出发。

“顾定安爸妈运气好，当年还留了个全尸，还有个坟头。”李玉兰嘆了口气，“我爸妈的坟都是后面请人来立的，索性就立在不远处了，免得祭祖的时候跑两趟。”

“没事，我爸妈收到元宝，我让他们去找我丈人和丈母娘。”顾定安也背上了一筐元宝，“反正咱们烧得多，隨便他们在下面吃香喝辣的，没准等我俩下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盖起了大房子。”

李玉兰听见这话开心，几人分了分手上的东西，又將两个孩子给绑身上，这才出发去祭祖。

这是年年岁岁第一次去祭祖，他们只记得走了好远好远的路，路边都是开垦好的土地，小道旁边还有些雪，泥土地面上覆盖著厚厚的冰碴。

远处传来了炮竹声，似乎是另外祭祖的人点燃了炮竹，噼里啪啦一顿响，声音传得老远。

远到隔了一座山头的他们都能听见。

岁岁回过头，蜿蜒的小道像是一条被拉长了的虫子，匍匐在了山体上。

她靠在顾清宴的背上，身后是属於她的小被，面前是爸爸稳稳的心跳声。

不远处是妈妈、奶奶还有爷爷和哥哥时不时的说话声。

突然，她就明白了过年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