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將黑伞收起，雨珠顺著伞骨滴在酒吧门口的防滑垫上，溅开细小的水。

推开门，爵士旋律混著麦芽香气扑面而来，穿焦色围裙的女孩立刻迎上前：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

“请问有靠近舞台的位置吗？”

林默把伞靠在门边的伞桶里，目光扫过室內——

酒吧不大，长方形空间里摆著十几张木质方桌。

虽是周末，但才六点多，店里已经坐了八、九桌客人，其中几桌明显是进来躲雨的。

“有的！这边请！”

女孩笑著侧身引路，

“舞台前这桌视野最好，您看可以吗？”

“可以。”

林默拉开椅子坐下，刚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塑封菜单，肚子里突然传来“咕嚕”一声轻响。

他这才想起，从早上在汤荘吃了早饭后，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女孩听见动静，脸上露出笑意：

“先生要是饿了，我们家也有小食，配生啤很合適的。”

“来杯麒麟生啤，再加一份盐酥鸡块、一份粗薯配芝士粉，还有一碟醃渍小番茄。”

“好的，麒麟生啤、盐酥鸡块、粗薯配芝士粉、醃渍小番茄，马上为您准备！”

女孩麻利地在点单本上记好：

“小食都是现做的，大概需要十分钟，请您稍等。”

她转身离开时，舞台上的吉他手刚好弹完《fly me to the moon》，台下响起零星的掌声。

穿白色 t恤的男歌手放下麦克风，笑著和台下互动：

“接下来这首《my favorite things》，有客人想一起唱吗？”

见没人搭话，他有些尷尬的自弹自唱起来。

“先生您的啤酒。”

林默端著刚送来的啤酒，琥珀色的酒液里浮著细腻的泡沫，他抿了一口，麦芽的醇厚混著淡淡的苦味在舌尖散开。

不多时，小食也送了上来。

林默一边吃，一边听著台上的歌：

有人点《cheek to cheek》，有人点《l-o-v-e》，男歌手都接得游刃有余，间或插两句俏皮话，酒吧里的气氛慢慢热了起来。

墙上的掛钟指针滑到六点五十五分，男歌手准备退场，拿起麦克风道：

“接下来有请滨崎有美小姐登场……”

听到名字，林默抬眼望去。

舞檯灯光忽然暗了暗，再亮起时，一个扎著高马尾的女孩已经站在麦克风前：

稚嫩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妆容很淡，只在眼尾扫了点香檳色细闪，裸粉色唇釉衬得皮肤更白。

上身套著件黑色短款皮质夹克，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印著英文歌词的白色 t恤，下摆隨意塞进高腰浅蓝色牛仔裤里，裤脚卷到脚踝，露出一双白色帆布鞋。

她攥著黑色麦克风清了清嗓子：

“各位晚上好，我的名字叫滨崎有美，今晚第一首歌，《first love》，送给大家。”

吉他手响起，她的声音就飘了出来——虽能听出是业余水平，但音色底子极好，乾净又软和。

一首歌唱完，邻桌几个男人抬了抬手：

“能唱首《不知战爭的孩子们》吗？”

滨崎有美愣了愣，隨即点头：

“可以。”

当收到服务员递过来装著两千日元的白色信封后，她朝著点歌的这桌微微鞠躬，拨动了怀里的吉他。

她的声音很乾净，带著点未脱的稚气：

“孩子们不知道硝烟的顏色，只问为什么风箏飞不过山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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