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巨大的木船在龙野川宽阔的水面上破浪前行，船身隨著水流轻轻摇晃，发出吱呀的节奏声。

甲板上，十余名船工正忙碌著，他们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著光。

伴隨著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船歌號子声在有节奏地唱著。

突然。

船舱的门帘被粗暴地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道从额角延伸到下巴的狰狞刀疤。他眯著眼睛扫视甲板，眼神却冷得像腊月的寒霜。

“都给我麻利一点！”

他的嗓音粗嘎难听。

“再磨磨蹭蹭，今天都別想吃饭！”

一个年轻船工见到此人便慌忙立正，声音发颤：

“帮主好！”

“好你妈个头！”

刀疤脸吐了口唾沫在那船工脸上，长满老茧的大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今天捕不到鱼，老子把你当鱼饵扔下去餵王八！”

就在这时，一个老船工扛著一捆渔网从他身边经过，低著头一言不发。

刀疤脸却猛地扯住他的衣领：

“你今早屎吃多了？喉咙被堵住了？见人招呼也不打！”

老船工被扯得一个踉蹌，却仍死死抱著渔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加快脚步离开了。

刀疤脸又啐了一口，大步走向另一个正在整理绳索的船工。

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刀疤脸已经抡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掌摑在他脸上。

“就你动作最不利索！”他骂道，声音在河面上迴荡。

“他是屎吃多了，你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挨打的船工踉蹌倒地，嘴角渗出血丝，却不敢吭声，只是默默爬起来继续工作。

刀疤脸站在甲板中央，肌肉虬结的手臂抱在胸前。

他脸上的横肉紧绷著，那道疤痕隨著他的表情扭动，像一条蜈蚣在脸上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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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在他黝黑的皮肤上，反射出油腻的光泽。

这时，一个瘦小的男人快步跑来，脸上堆著諂媚的笑容：

“帮主，您怎么出来了？这些粗活交给我们就行了，您老歇著就好。”

见刀疤脸脸色稍缓，他继续奉承道：

“昨晚您一人就杀了沐增帮一半的人，太神武了！咱们石桥帮现在是立川城最大的渔帮了，小的对您的敬仰如同滔滔龙野川水，连绵不绝，又如……”

刀疤脸不耐烦地打断：

“少拍马屁！让你昨晚把那些货扔到水里打窝，办妥了吗？”

“按您的吩咐，天没亮就办妥了！那些沐增帮的杂碎，现在正在水底下引鱼呢！保证今天能网到大货！”

瘦小男人躬著身子，几乎要跪下去。

刀疤脸冷哼一声，转身走向船头，不再说话。

他扶著船舷，凝视著浑浊的河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

深邃的河水中，李承岁正悠然自得地游弋。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这片水域中过得颇为愜意，他现在专门捕食那些模样奇特的鱼类，对普通鱼虾已经不屑一顾。

但这片水域远比他想像的要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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