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章 朔上君子人如玉,枷锁缠身谁是我 庶皇帝
八月的风,吹到朔方时,已然有了几分凉意。
瞭望塔上,身穿皮甲的士兵警觉的四处张望著。
这里是朔方大营,北境长城军团总部所在。
长城军团只是个笼统的非正式称號,事实上北疆的二十万边军分属龙城、燕云、武川、怀朔、河曲、孝武六镇。
每次看到这些带孝字的年號和地名,江楚生都觉得难绷。
但他能理解,毕竟你雍就这样,除孝外也没啥可强调的了。
忠字虽好,但在大雍朝廷提起来总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能不用就不用。
他朝的武將最高諡號是忠武,唯大雍是孝武。
不仅如此,存在数百年的北方六军镇之一的忠武也成了孝武。
至於建孝这个年號,那更是幽默。
建、元与其他字组合,都是常见年號,属於寓意好且朗朗上口的顶级年號,但建孝与见笑同音,让人难免有些忍俊不禁。
朔方大营南边的茫茫草原上,忽然出现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
正在瞭望的士兵挺直脊背,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很快舒了口气。
是从关內来的,不是敌人。
定睛再看,旌旗烈烈,明黄流苏隨风摇曳,宣示著这支队伍的身份。
確认无误,是代皇帝出巡才能使用的明黄旌旗。
小兵毫不犹豫的举起號角,吹响激昂的声音,向大营做出提示。
天家奉使自关內来,准备迎接。
號角声悠扬激昂,仿佛一阵风,让草原盪起了涟漪。
听到號角声,陈公公有些担忧的看向面色沉稳的江楚生,轻声提醒,“江奉使,大营已有准备,你还有把握突围吗?”
“能否突围取决於我,而不是他们。”
江楚生淡淡的说著。
陈布被他的气势感染,些许不安一扫而空。
若是秦王奉詔自尽最好,如若不然,大不了为国尽忠,自己虽死,阿爹也会照顾他的弟弟和家人。
阿爹可是殿前內侍首领,在宫里也是有分量的大太监,帮他照顾家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他只是有些为江楚生惋惜。
江奉使才学卓然,武艺不凡,且平易近人,颇有君子之风,与鄴京那些紈絝子大不相同,本该是国之栋樑,倘若折在这里实在可惜。
陈公公暗下决心,若形势不对,他会捨命拖住逆贼,给江楚生爭取突围时间。
江楚生並不知道自己在陈布心里形象这么高大。
其实他也不是礼贤下士,只是单纯的有父母教育,略懂礼貌。
待人接物客气点又不会少块肉,反而能贏得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人可以败在能力不足,天命不济,唯独不该败在那张臭嘴上。
他若是知道陈布如此看他,肯定会绷不住。
別尬吹,没那么优秀。
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穿越者,武力值和项羽这种歷代天板也是略有差距。
算算时间,刘校尉也该抵达预定地点,他深吸一口气,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清晨时分,刘校尉驾驴车带著节杖埋伏在接应点。
奉使队伍有许多证明身份的东西,比如加盖禹皇印璽的正式文书,比如代表皇室身份的旌旗,以及简化版的天家仪仗。
无需节杖证明身份。
毕竟节杖在信物中也是极特殊的存在,轻易不会授予。
眾所周知,节杖不仅代表皇室,更代表授予权力。
节杖代表的权力又分为三等,使持节,持节和假节,授权大小依次降低。
使持节者可相机行事,诛杀两千户及四品以下官员,非常权威。
节杖就算单走也代表著权威,所以江楚生让刘校尉带著藏起来,如果全套仪仗遗失在大营,节杖也可做备份。
希望用不著,但有备无患嘛。
看著不远处仿佛黑色巨兽的朔方大营,陈布心中莫名的一阵悸动,隱隱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勒住马韁,再次提醒,“奉使大人,虽然这么说对刘校尉有些不敬,但他真的能胜任您给的任务吗?”
“放心,他不敢跑。毕竟宣旨失败不一定死,被我盯上一定会。”
刘老三可是亲眼见证他一脚踹死万夫长,手刃数十人场面的当事人。
江公楚生亲陷阵斩將,俘可汗妻三人,子一人,这段话写在史书里和亲眼目睹的含金量是不同的。
全世界都有可能不了解他,但刘老三不会。
这便是威慑。
只有被威慑对象知道你有这张牌而且敢打出去,才构成威胁,程心就做不到。
面对陈布的关心,江楚生笑著说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陈布心中暗嘆一声,开始默默祈祷。
虽然他平时经常骂贼老天,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今天他很虔诚,希望老天爷能听到他的呼唤。
就在奉使队伍向大营前进时,正在大营的秦王苏子玉听到了號角声。
他猛地站起身,眉头轻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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