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看到了什么。

而是听到了什么。

好像，是有人在他附近说话，只是声音细碎，不知来源。

音色混杂，像是老人，又像是孩子，像是男人，又像女人。

没来由的，李风三想起来小时候看过的电影《蜀山》里，血魔的声音。

是因为太痛，出现幻听了么？

李风三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滚儿，不断抗拒著大脑中传来的声音。

然而，隨著他痛苦的加剧，耳边的声音也在不断变大。

那声音根本不受控制的朝著他的大脑里钻。

终於，在痛痒的感觉达到顶峰的时候，他听明白了。

“入我无常观。

燃我无常炉。

炼我无常丹。

成我无常仙。

......

入我无常观。

燃我无常炉。

炼我无常丹。

成我无常仙。

......”

这声音一遍一遍的在李风三的耳边重复。

这，不就是那破炼丹炉上刻的字么？

有什么好念叨的？

念及此处，李风三看向炼丹炉。

前两天被太阴子震下来的黑灰还散落在地面。

而上面露出来的文字，还和以前一样，仍旧是......

不对！

不一样！

李风三眯起了眼睛。

不知从何时开始，无常炉的“常”字，竟然悄悄的变成了“肠”字。

下面刻著的文字，同样，也发生了变化。

“入我无肠观。

燃我无肠炉。

炼我无肠丹。

成我无肠仙。”

这是自己剧痛產生了幻觉？

不，绝不是！

虽然很疼，但眼前的字，自己绝不会看错！

倒在地上的李风三拼尽全力，艰难开口。

“老贼，你看这炉子......”

太阴子看向炉子，然而，在他的眼中无常炉，依旧是那个无常炉。

“炉子？炉子怎么了？”

李风三心下瞭然。

果然，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到这炉子的变化。

顿时，李风三灵机一动，开口说道。

“无常观的常和无常炉的常，不是平常的常，而是肠子的肠！要没有肠子，才能成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兔崽子，你还想再骗为师？真当为师是傻子不成？”

听了李风三的话，太阴子开怀大笑。

“不信拉倒，活该你这辈子都成不了仙！”

昏暗的大殿中，李风三在地上一边捂著肚子一边叫道。

李风三的话好像戳到了太阴子的痛处，太阴子神色一凛然，满是刀疤的老脸皱了起来，阴惻惻道。

“风三，要是想让为师信，也可以，不如你先打个样？咱们师徒二人一起成仙，不分先后！”

说罢，太阴子隨手一甩將匕首精准的甩到了李风三的手上。

看李风三迟迟没有动作，太阴子眼睛一眯。

“怎么，你想让我亲自动手？为师的手段，你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此时此刻，李风三的嘴角终於扬起了一丝笑容。

只是这笑容在小腹剧烈痛苦的加持下，显得极度扭曲。

“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