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一直在关注你。”

马修的声音里带著一种施捨般的优越感。

“从你一个人端掉整个黑熊佣兵团开始，你的资料就放到了我们的办公桌上。”

“那次行动，我们的人就在不远处。说实话，干得漂亮。简直就是一场完美的个人秀。”

他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著靠在车上的汪瑜，篤定地说道。

“那次，就是你的投名状。你用黑熊所有人的命，为你自己换来了一张通往新世界的门票。”

“现在，这张票就在你手里，你只需要点头。”

在他看来，汪瑜这种在泥潭里打滚的人，能得到漂亮国的垂青，简直是祖坟冒了青烟。

他应该跪下来，亲吻自己的皮鞋，感谢这天赐的恩惠。

然而，汪瑜只是將菸头掐灭，隨手弹进了一旁的泥水里。

他终於抬起眼，正眼看了马修一下。

然后，他开口了。

“没兴趣。”

轻飘飘的三个字，没有任何情绪。

马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追问了一句，怀疑是这混乱环境的噪音影响了自己的听力。

汪瑜似乎懒得再重复一遍，只是把头转向了另一边，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拒绝。

他居然拒绝了！

马修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衝击。

这不科学！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荒谬感，脸上重新挤出笑容。

“汪先生，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的条件？”

他觉得，一定是对方没理解这个机会有多么宝贵。

“我理解，你们炎国人，有时候会有一种……嗯，奇怪的集体荣誉感。爱国嘛，年轻人，脑子一热，很正常。”

马修摆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循循善诱。

“但人要现实一点，对不对？爱国能当饭吃吗？”

“钱！这才是最实际的！”

他伸出三根手指。

“只要你点头，从今天开始，你的日薪是三十万，漂亮幣！而且是税后！”

“永久居住权！你的家人，你的父母，我们都可以接过来！最好的医疗，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环境！你忍心让他们在炎国呼吸著有毒的空气，吃著不安全的食物吗？”

马修越说越激动，他觉得这么优厚的条件，简直是把金山搬到了对方面前，由不得他不心动。

他觉得汪瑜刚才的拒绝，不过是年轻人一时脑热的爱国情怀作祟，只要把利益讲清楚，他一定会清醒过来。

“汪先生，別犯傻了。为了那点可笑的虚名，放弃成为人上人的机会，这……”

“我让你闭嘴，你听不懂？”

汪瑜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直接打断了马修滔滔不绝的演讲。

马修的话再一次卡在了喉咙里。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炎国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汪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马修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

“想清楚了再回答。你知道拒绝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朋友，或者，敌人。”

“我们漂亮国，对待朋友如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他冷笑了一下，“你知道的。”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带著浓浓的威胁。

“顺便提醒你一句，你杀掉的人当中，有两个，是我们漂亮国的公民。”

“虽然他们是垃圾，但他们的国籍，受我们保护。”

“本来，只要你加入我们，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但如果你拒绝……”

马修的眼神变得怨毒起来。

“那你就是谋杀我国公民的凶手。我们会动用一切力量，对你进行全球通缉。天上地下，你將再无容身之处。”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汪瑜转过头来。

瞳孔深处，燃烧著某种让马修灵魂都在颤抖的东西。

那是一种捕食者盯上猎物的眼神。

纯粹的，原始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杀意。

马修的心臟猛地一缩，一股恐惧不受控制地从脊椎窜上天灵盖，后背的冷汗瞬间就浸湿了衬衫。

他……他想干什么？

他敢在这里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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