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確实有危险，老包你不是在给他张罗学校么？现在有没有眉目了？”

老包闻言两手无措，苦恼道：

“我，我，我跟国维说了这事儿，可他说不去上学了，他就是要去当兵，唉！”

胡大闻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思路一转，岔开话题，安慰老包道：

“没事儿，兴许过段时间，国维他自己也就想开了，现在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晚一年当科长而已，不碍事的。”

老包听到这关键词，愁眉苦脸的表情总算是消减了不少，继而露出一丝笑容。

“好好好，胡大你说得对，兴许是国维在里面受了刺激，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老包此刻也说服了自己，微微乐呵著，把胡大晾在一边，自个儿出了厨房。

瞧著他跨出门槛，一旁全程听著二人对话的快嘴嫂此刻终於忍不住了，对著胡大调笑道：

“胡大厨子，你这不光炒菜技艺长进了，就连这张嘴说话也越来越甜了。”

胡大闻言却是一口酒下肚，苦涩笑道：

“害，快嘴嫂，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包的德性，就像古人说的一句诗，好像是“人生得意须尽兴”什么来著，不就是劝人要开开心心的嘛，说点好话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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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嘴嫂一边忙著拾掇柴火，一边回应道：

“要我说，还不如去当兵呢，至少还能混口饭吃……算了算了，不说这些。”

“反正你乐意就行，谁不知道你胡大厨有钱，等下老包没钱交学费，你就等著让你这个”乾爹”交吧！”

胡大没想到自己竟忽然多了这么一个绰號，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回想昨日种种。

当初包国维上高一时要交学费，老包钱不够，他就借了老包二十块钱。

后来陈三来要债，眼看老包还不起钱就要被打时，也是他和快嘴嫂凑了钱，这才保住了老包。

甚至再到后来包国维坐牢，老包怕他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也是找自己借了几块钱，拿去打点狱警了。

唉——

胡大又一口酒下肚，长嘆了一口气。

他莫名地觉得这个“乾爹”的外號意外贴切起来。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也是没办法，谁叫自己这人就这样呢？

算了算了，以后不借了就是，胡大甚至都不奢求这对父子能把钱还给他了。

眼见胡大突然两眼愣著，顿在那儿发呆，似乎是有些惆悵，快嘴嫂岔开话题道：

“胡大你听说了么？听说老爷太太明年年初就要去魔都了，眼瞧著这日子也没几天了……”

胡大回过神来，答道：

“知道，我自然知道，我还是从杏儿姑娘那里听来的呢。”

快嘴嫂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四下无人后，这才小声，带著一股子期盼的语气道：

“唉，你说太太老爷去魔都的时候，会带哪些人走？”

一句末了，快嘴嫂补充道：

“我倒是不想留在这里，空空守著个宅子……还是跟在老爷和太太身边好，说起来，那可是大魔都，老婆子我这辈子都还没去过呢！”

胡大闻言下意识动了动手指，道：

“你放心，都这么多年了，老爷太太心里有数，肯定会带你去的。”

快嘴嫂叉著腰，回头看向胡大，食指轻轻点了点，笑道：

“胡大，你以为我是老包啊，两句话就被你哄得晕头转向的！”

“老爷太太不带我走是本分，带我走是情分，无论怎样，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受著就是！”

“哈哈哈，快嘴嫂，你倒是看得开哟。”

……

青河，顾名思义，远看河水如同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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