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遭报应 识文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一路呼啸著冲向区中心医院。
医生翻看著苏世江的眼瞼,对林鸿云快速说道:“一氧化碳中毒症状明显,好在发现不算太晚,但他下面出血量不小,可能有痔疮急性发作破裂,失血加重了休克,马上到医院了,家属你待会先去办手续缴费。”
救护车后门“哗啦”打开,担架床被迅速推下,林鸿云几乎是滚爬著跳下车,踉蹌地跟在后面,隨后丈夫的身影被一扇需要密码才能开合的门彻底吞没了。
她只能在外面不锈钢长凳上静静地坐著,
“苏世江家属在吗,先去缴费办住院手续。”一个穿著白大褂地护士走了过来。
林鸿云紧张的问:“苏世江现在怎么样?”
护士说道:“目前尚未脱离危险,已经开始输血了,马上会进入高压氧舱治疗,快去缴费吧。”
“好,我现在去交,可是我不识字,怎么办?”林鸿云哆哆嗦嗦的问道。
“不识字,麻烦,你去问问收费吧。”护士也没耐心再跟她多解释。
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从她身边快步走过,她几乎是扑过去拦住:“医生交钱地方在哪里?”
那年轻医生正在打电话,脚步一顿,眉头微皱,语气带著点被打断的不耐:“收费处啊,那边。”他抬手指向走廊尽头一个排著长队的窗口,指尖匆匆一点,他脚步匆忙,迅速匯入了白色的人流里。
林鸿云顺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片攒动的人头。
尽头?哪边是尽头?
她只觉得那走廊长得没有尽头,两边无数扇一模一样的门,每一个门口似乎都有人进出。
她像被丟进了巨大的的迷宫,摸索著从裤兜里掏出那个儿子淘汰下来的旧智慧型手机会屏幕裂了一道细纹,她笨拙地划开屏幕,点开那个方方的照相机图標。
镜头对准走廊尽头那块写著“急诊科”的牌子,抖动著按下拍摄键。
“咔嚓”。
小小的屏幕上,定格了那块救命的牌子,至少待会回来的时候不会忘了位置。
她又转身,对著刚才护士站的方向也拍了一张,屏幕上的字跡在反光下有些模糊,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她就这样融入了排队的人群,排了二十几分钟,才知道轮到自己,她看不懂字,只能让收费员一步步教她,最后只能按手印。
她交完费,根据刚才手机留存照片,再次回到了急诊科,她进不去依旧只能在外面等著,刚坐了一会儿,儿子苏秉诚终於回电话了,知道自己父亲在急诊科抢救立马开车从市里赶回来。
中午的时候,苏秉诚回来了,林鸿云看到儿子回来的时候,仿佛拽住了救命稻草,眼泪唰一下就夺眶而出了。
苏秉诚是外科医生,在他表明自己身份后,急诊的科室主任过来跟他进行了深入的沟通,输血后目前已经纠正休克状態了,但是因为煤气中毒,需要一周左右高压氧舱治疗。
听到苏世江脱离生命危险,林鸿云和苏秉诚都鬆了口气。
她什么都想知道,却因为不识字,连个简单药房標誌她都看不懂,更別提是什么中药房,西药房了。
於是接下去几天,林鸿云像个小孩子经常拿著手机,每到一个岔路口都要停下,对著指示牌或者门牌,拍下照片。
去开水房打水,她对著墙上贴的“开水间”三个字拍了又拍,来来回回確认了好几次才敢推门进去。
护士交代取药要去“门诊药房”,她又对著走廊里巨大的方向指示箭头猛拍。
手机相册里塞满了各种角度模糊的医院指示牌照片,再跟自己儿子不厌其烦问那些字代表的意思。
白天儿子苏秉诚照顾苏世江病床,夜里林鸿云就蜷在冰凉的塑料陪护椅上,照看著丈夫,丈夫睡著后,她借著手机屏幕幽微的光,一遍遍看那些照片,嘴里执拗地念著那几个字的位置和形状。
几天下来,脑子里那张医院的路线图,却奇蹟般地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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