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那枚结构精妙的青色符文仿佛仍在意识深处微微流转。

第二天清晨。

陈砚是被窗外隱约传来的坊市喧囂唤醒的。

他猛地坐起身，只觉得头脑依旧有些昏沉，但比起昨晚的感觉，已经好了太多。

紫府中的符种光芒依旧略显黯淡。一次推演，符种的力量也仿佛被消耗，因此恢復需要时间，才能继续下次的推演。

但其余功能不影响。

来到外面，先去看看父亲。

气色越发好了。这是好事。

柳芸看著儿子，眼中满是温柔和一丝担忧：“砚儿，你脸色怎么有些白？昨晚丹药没吃？”

“没事，阿娘。我吃完了，我看书晚了些。”

陈砚含糊道，隨即迫不及待地问，“娘，坊市里，一张效果好一些的一阶解毒符，大概什么价钱？”

柳芸有些诧异儿子为何突然问这个，但还是想了想答道：

“寻常下品祛毒符不值钱，三张一块灵石。中品两张一块灵石。上品一张一块灵石。

不过上品那种很少见，通常都被一些狩猎队或者採药人预定了。再说，但祛毒符只针对一些低烈度毒素，不如买丹药。”

听到母亲说效果好的上品祛毒符能卖到一块灵石一张，陈砚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这可不是祛毒符。

“娘，我最近对祛毒符有些新的想法，想多练习一下。”

陈砚按捺住激动，儘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常。

柳芸只当儿子好学，欣慰道：“好，不过莫要太过耗神。需要娘帮你买些材料吗？”

“要，我要一打上好的符籙。”陈砚知道这好的符纸得买。但灵墨够用。一打上好符籙十张，售价一块灵石。

“好。”柳芸笑了笑。

匆匆吃完早饭，陈砚便钻回了自己的小屋。

他关好房门，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他铺开一张最普通的淡黄色符纸，將那支用了两年的旧符笔蘸饱了暗红色的血硃砂灵墨。

在上好的符纸画之前，先熟悉熟悉。

意识沉入紫府，勾连符种。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甚至包括符种推演出的、最优化绘製时的灵力轻重缓急、节点灌注技巧！

这不是照猫画虎，而是真正的“心领神会”！

落笔！

笔尖触及符纸，陈砚的心神瞬间进入一种高度集中的状態。

灵力自丹田起，经手臂脉络，平稳地注入笔尖。

符文的第一划落下，带著一种不同於以往任何符籙的流畅与圆融感。

因为是第一次实际绘製，手法略有些生涩。

但在符种的感悟加持下，他的每一次转折、每一次灵力的吞吐，都精准地復刻著最优解。

笔走龙蛇，暗红色的线条在符纸上蜿蜒流淌，逐渐构建出一个复杂而和谐的结构。

中和、驱散、生机激发……三种不同的符意竟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彼此增益，毫无衝突！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

然而，到了第三个灵节点转折时，异变陡生！

笔尖下的灵墨线条猛地一颤，灵力输出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顿挫！

並非他控制失误，而是这新符文的节点对灵力输出的平稳性和瞬间强度要求，远超他的预期！

“嗤——！”

符纸上刚刚凝聚起的一丝灵蕴瞬间溃散，朱红色的线条迅速黯淡、扭曲，最后彻底失去光泽，变成一张毫无灵气的废符。

失败了。

陈砚握著笔，怔了一下。

旋即，他没有懊恼，而是立刻闭上眼睛，神识沉入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