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没想到，让维罗尔会这样突然摊牌。

他心里其实不討厌这傢伙。

这位大冒险家待人和善，即使是完全不认识的人跟他打招呼，让维罗尔也会微笑著回礼致意。

还有他旁边的奥罗斯科，同样是个有担当而且友善的兽人。

对方那个手势，明显不是在挑衅。

因为这些信息，他完全可以不说的。

若真有恶意，利用单方面的信息不对称，反而更容易给自己下套，而不会像这样主动坦白。

想到这儿，理查叫住了他们：“让维罗尔大师！奥罗斯科先生！”

看见对方回头，他也抬起右手，挽了两个手。

三人默契地笑了。

注视著两人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理查深吸口气，夹马朝圣殿赶去。

咚！~咚！~

咚！~咚！~

刚进入上城区內墙，圣殿钟声响了。

街上两侧的商铺、店面开始收摊，不少行人匯聚到一起，往下城区回走。

走著走著，理查突然发现——自己成了『逆流者』。

在人群中，骑著一匹並不威武的母马，孤零零地往前。

抬头，是夕阳西下，回望，人流纷纷。

看向腰包，想像著里面熟睡的幼龙，他一时间心绪百转。

……

圣殿。

理查第一次见斯卡哈如此疲惫。

她颓然靠在椅上，眉头紧皱，单手支住下巴，盯著桌上的红茶出神。

门没关，连自己进屋也未曾觉察。

理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然后拉了拉嘴角，做出笑容，轻轻敲门。

“导师，我有好消息。”

斯卡哈这才抬起头看向他，眉头慢慢舒展开。

“有结果了？那么快？”

理查连连点头。

他掏出了包里的一截断剑，坐到斯卡哈对面。

“我运气不错，在城南森林深处，撞见了五个死灵学派的傢伙，当时他们在处理尸体。”

理查指著桌上的断刃，“这是从尸体上拿到的剑，一共六人，全被一击毙命，他们穿著制式甲，甲剑都是苏诺钢，我问过矮人铁匠，这批钢，已经有些年头了。”

“六个……”斯卡哈又皱起眉头：“那些死灵学派的人往哪个方向走的？你后面有看见么？”

“死了四个，跑掉一个，当时战场上有迷雾，没看清从哪儿跑的。”

斯卡哈表情微变：“死了四个？你……没受伤吧？”

理查笑著起身转了一圈：“没有，我不是一个人作战，让维罗尔大师和他的兽人伙伴跟我一起去的。”

“那个探险家让维罗尔？”斯卡哈明显鬆了口气。

“是的，他俩是被弗尔茨选候委託，来苏诺收集並调查这次山脉伏击事件信息的。”

“你忘记我说的了？理查，安全第一。”

“抱歉……当时事发突然，我们不得不动手。”理查摸了摸鼻子：“其实还有个消息，关於那个发卡主人。

铁匠区的工匠告诉我，在他们失踪前，有个艾伯森口音的年轻人带著侍从，在那一带出现过，还扬言要让某个小姐好看。而我昨晚在酒馆，亲眼目睹了一个自称是艾伯森边候之子的年轻人，跟执政官的儿子决斗，他带了三个侍从。”

“艾伯森也参与了？嗯……”

斯卡哈眯起眼睛，右手搭在嘴唇上，皱眉沉思。

理查见状没再继续说下去，默默注视著对方，等待询问。

他知道，很多信息以自己现在的级別，是接触不到的。

作为一线执行者，把发现的情况如实且客观地匯报上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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