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暴 战锤:帝国纹章
我怎么不知道啊?
是不是有资本做局,动了我的金手指?
尤理用鸟爪挠了挠鸟头:“你想拿撼动星河的力量来做什么?”
德米特里附身的光头神情凛然:“每个审判官的手段或许不同,但我们加入审判庭之后,余生便有且只有一个目標:遵从帝皇的旨意,守护人类帝国。对全体人类有利的力量,我有义务將其释放出来,即使牺牲我和我的追隨者的一切,也值得如此。”
尤理肃然起敬,虽然他很少给慈善事业捐款,也从不参加公益活动,却不妨碍他尊重这些捨生取义之人,尤其是把身家性命都牺牲掉,毁家紓难的壮士,更是发自真心的敬重。
不过身为策划,他很清楚这个操蛋的世界观里並不存在改变人类命运的东西,所有的礼物背后都有其代价,看似诱人的宝藏全都是诱饵,许愿机全是受诅咒的猴爪。
毕竟故事按照“最后王子和公主们幸福快乐地包了饺子”来写的话,文案组的年终奖和加薪找谁落实啊?
德米特里猝然一把抓住渡鸦,威逼恐嚇,面目狰狞:“风暴將至,它將会撕碎帝国的愚昧与黑暗,为人类书写崭新的光明篇章,我不管你是谁,无论是我的敌人,抑或是朋友,都阻挡不了註定发生之事。把那三个孩子护送走,未来人类的史书將不吝对你的讚美。”
尤理回应了亡魂那灼灼如磷火的目光:“阁下的说法有一些小小的错误,容我指正一下。”
渡鸦从光头手中挣脱,振翅高飞:“我!即是风暴!”
几分钟后,审判庭涂装的犀牛停在附近的巷子口,光头审判官走下车,命令犀牛继续往前开,隨后一人一鸟,独自进了巷子。
拐了个弯之后,审判官对空无一人的死胡同低声道:“出来吧,是我。”
既然空无一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回应。
审判官继续道:“敏捷的棕色狐狸跳过了懒狗。”
胡同的一块地砖被人从下面推开,隨后罗穆路斯的脑袋小心翼翼钻出来。
他很是疑惑地看著光头:“老师?”
这句话是德米特里教授三兄弟高哥特语时,用来背诵字母的速记短语,其他人不可能知道这句短语。
光头本想上前,想了想,还是停在原地,他尷尬一笑:“为师换了具替身。”
渡鸦通过传心通讯悄悄问:“你怎么不走近点?”
德米特里黯然道:“我怕看清了儿子们,我就捨不得死了。”
渡鸦一时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您安心上路,您的三个孩子就交给我。
交给我什么,我自己都是块丧失基本生活能力的石头。
德米特里又继续传音,声音带著哭腔:“不单是放不下心,我还担心这具肉身沾上他们的气味,引来怀疑。”
哭腔肯定是装的,尤理知道审判官没有心软之辈,无非是给他打感情牌。
又对了几句只有他们父子才知道的內部梗,罗穆路斯才从地下爬出来。
光头审判官踌躇片刻,继续交代:“为师马上要出一趟远门,许久都不会回来。”
隨后他从肩头一把揪下三眼渡鸦,摆在地面上,指著渡鸦道:“这是你们神鸦师叔。”
尤理歪过脑袋,原来高哥特语里还有“师叔”这种说法的吗?
德米特里道:“强敌当前,镇子里是待不了了,你们师叔会带你们往星球的其他地方逃,往后你们三兄弟一切都听从师叔的吩咐,为师……为师会儘快回来。”
罗穆路斯脸上看不出悲喜,要么他成熟到学会隱藏心情,要么他愚钝到根本听不出德米特里的弦外之音。
渡鸦挑了个空洞的合成音,口吐人言:“你好像一点都不悲伤。”
罗穆路斯微微摇头:“现在没有时间悲伤,神鸦叔叔。”
三眼渡鸦心中一惊。
我靠,如此心性,加之无父无母,授业的养父还是世外高人,此儿……有男主之姿啊。
可惜在第四十一个千年的粪坑,越是有男主之姿,死得就越惨。
德米特里又问:“你那两个弟弟呢?”
审判官的长子对地洞低语:“雷穆斯,拉穆,上来,是老师。”
“来向老师告別。”
尤理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三兄弟,三人皆是黑髮黑眼,英俊不凡,像是古希腊神庙中的大理石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