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夺路而逃 肝在乱世,从挨揍开始变强
黄二正猫著腰在村口指挥布置防线。
黄家堡的村口本就有一道半人高的简陋木柵栏,此刻被他临时加固了不少,几棵碗口粗的树干被横七竖八地绑在柵栏上,活像一道歪歪扭扭的柴禾垛。
十几个家丁和护院缩在柵栏后面,手里紧紧攥著大刀长矛,指节泛白,手臂微微发颤。
更远处的土坡上,趴著十几个扛著洋枪的汉子,枪管黑洞洞地对著前方,他们的眼神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死死盯著远处地平线上越来越近的人影,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都给我听好了!”黄二压低声音,嗓子眼里像卡了根鱼刺,微微发颤,“等他们靠近了,看我手势,先放枪!洋枪一响,保管嚇破他们的胆!”
话虽如此,他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黏糊糊的贴在衣服上,心里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神拳会的人越走越近,那股黑压压的气势里透著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像潮水般漫过来,压得他胸口发闷,心里直发怵。
黄四郎站在村口不远处的土坯墙上,手里捏著一架黄铜望远镜,镜片被他擦得鋥亮。
他眯著眼看著布置好的防线,又斜眼瞥了一眼旁边正手舞足蹈、耀武扬威的姜师爷和他那群“废物兵”,紧绷的嘴角稍稍鬆弛了些。
哼,他就不信了,凭著洋枪的威力和官府的名头,还嚇不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刁民!
远处,神拳会的队伍已经推进到离村口一箭之地,却突然停了下来。
黄四郎赶紧举起望远镜细看——原来后面又有一批人赶来增援了。
可当看清那些人推来的东西时,他眉头猛地一皱:那是什么鬼东西?为首的几辆手推车被推到了最前面,车上竖著几块厚实的门板,像给车子戴了顶笨重的帽子,挡住了大半视线,远远望去,活像几只慢吞吞往前挪的老乌龟。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正和后面追上来的人低声交谈。
隔著遥远的距离,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什么也听不清。
“阎兄弟,我们非常支持你打这一场,我严振东也绝不会袖手旁观。”严振东大步走到閆大刀面前,声音沉稳有力,目光落在他身上,带著几分敬佩。
閆大刀本是憋著一股火往前冲,见严振东带著人赶来,脸上的戾气稍稍舒缓了些。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结实的白牙,大手往严振东肩膀上一拍,力道十足:“严教头果然是明事理、见过大场面的!我閆大刀就信一句话——这人啊,把他打疼了,才知道怕!”
他猛地转过身,指著身后几百號弟兄,那些人虽然衣衫朴素,手里的兵器也简陋,眼神里却燃烧著熊熊怒火,“你看咱们身后这些兄弟,哪个不是敢打敢冲的好汉?对面那区区几杆破枪,够干嘛的!给咱们塞牙缝都不够!”
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带著一股豁出去的豪迈,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想起当年爹娘惨死在洋人手里的模样,想起那些官老爷和二毛子的嘴脸,他眼底的火焰烧得更旺了,连带著语气都淬了冰:
“老子早就活够了!这辈子就想拉著那些洋鬼子、二毛子、还有那些贪赃枉法的狗官一起下地狱!能多杀一个,老子就赚一个!”
严振东郑重地点点头:“贏是肯定会贏的,但能减少弟兄们的伤亡,为了长久的发展,为何不做得更周全些?刚才我们在庙里商量出一套方案,你听听看。”
说著,他便把“內外分开、明哲保身”的计策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閆大刀越听眼睛越亮,等严振东说完,他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畅快:
“好!好一个『內外分开』!严教头,你们儘管放心,我閆大刀,就愿意当这把砍向洋人和狗官的大刀!刀身染血,在所不辞!”
严振东原以为他性子刚烈,或许会反对这种“藏藏掖掖”的做法,没想到他竟如此痛快。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閆大刀求的,本就是杀个痛快,能让他光明正大地砍向仇人,还能护住身后的弟兄,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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