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墙角数枝梅 大宋文魁,从神童方仲永开始
刘金河?
钱惟演那张褶皱如蜘蛛网的脸上露出几分狐疑,他依稀记得,那传得神乎其神的金溪神童,应是姓“方”才是。
刘金河此人却是闻所未闻的,也不见有何佳作流传於文坛。
钱惟演那老辣的目光瞥向自己两位学生。
苏舜钦摇了摇头,儒雅的面庞上,透著几缕迷茫之色;他年纪尚轻,不过二十五岁,自幼成长於汴京,此番跟著老师出门远游还是头一遭,眼界是狭窄了些。
反观阅歷颇多的梅尧臣,他脸色凝重,朝刘柄昌疑惑道:“我以叔父荫补太庙斋郎,三年前至建德任知县,曾听闻金溪出了一名了不得的神童,唤作方仲永,怎成令郎了呢?”
而立之年的梅尧臣,透著一股耿直文人气魄,言语直截了当。
他曾在建德任过地方官,而建德同属江南监察区——江南东路,两地之间相距颇近,一些耳熟能详的金溪趣闻很快便会传入他的耳中。
刘柄昌有备而来,面对梅尧臣的疑惑,夸夸其谈起来,“梅先生有所不知,起初,神童之名確属佃农之子方仲永,然而,去年的赏梅雅集上犬子的诗作力压方仲永,因而神童之名早已易手矣,此事,金溪已是人尽皆知了。”
“吴进士可做凭证!”
刘柄昌朝吴芮瞟了一个眼色。
吴芮心知肚明,这位知县怕是在为子嗣造势故而行夸口之举,在他眼里,刘金河確有慧根,却远不及神童的標准。
不过,去年的赏梅雅集,刘金河確实力压方仲永夺得魁首,这是事实,所以,吴芮並不打算拆这位知县的台。
“去年的赏梅雅集,刘金河的駢文的確力压方仲永的诗作。”
钱惟演两指划过白鬍鬚,狐疑之色登时便转变成喜悦之色。
神童是否属实在他眼里乃是其次,关键在於刘金河是以駢文夺得了优胜。
“既如此,老夫倒是心生几分期望了。”
钱惟演带著笑意,心里则在敲打著如意算盘,他预感自己年事已高,恐不久於人间,而当下文坛,古文一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崛起著。
危机感正向著他主导的“西崑体”蔓延而来,或许,待他撒手人寰之后,一场駢文与古文的廝杀就会爆发。
如何確保自己撒手人寰之后,“西崑体”不被古文所征服?
这个问题,对於有先见之明的钱惟演,很是重要。
他需要物色足够多的才华横溢者並加以培养,以便接过他的“西崑体”衣钵,如果能够占据大宋文坛的统治地位,那便更好。
总而言之,他是夹带有私心的。
“能得到钱相公的期待,是犬子的福缘到了,当不负钱相公的期望。”
刘柄昌心头窃喜,暗道一句,成了!儿子这是要起飞了!
那篇提前准备好的駢文,其辞藻之华丽,想必是能够得到钱相公满意的。
就在这时,小脸红扑的梅芳燕跨门而入,来到梅尧臣身旁。
梅尧臣只一眼,便看出堂妹的扭捏模样,心头一琢磨,难不成是对哪位秀才动了芳心?
他这位堂妹,是叔父梅询的掌上明珠,才女之名盛传汴京城,因而眼光也是极高的,究竟会是谁能够令她春心萌动呢?
“燕燕,可是遇著心上人了?”
梅尧臣也不避讳,直截了当问出了口,这便是他心直口快的性子使然。
“恩。”
梅芳燕的声音却是极小的,仿如蜂鸣。
梅尧臣暗道一声,果然如此,是以,焦急问道:“何许人也?何以心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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