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再遇王安石 大宋文魁,从神童方仲永开始
暮色四合,细雨如丝,织就一帘青灰的烟帐,悄没声儿地笼住了抚河两岸的黛瓦灰墙。
王宅里,院角几株青竹叫雨脚压低了头,“簌簌”地朝向正独坐西窗下捏著信笺的王安石。
只见他轻轻拆开信笺,两指捏著信纸时却顿住,久久不见信纸被抽出。
表妹会如何回应我呢?
她能明白我的真情吧?
王安石一想起几日前寄出的信笺,內心便“噗通噗通”地剧烈震颤,似乎要跃上嗓门来。
旋即,一抹羞红荡漾於面庞上。
他又於脑海中重新检索一番自己寄出的信,看看是否有紕漏之处。
表妹如晤:
金溪一別,倏忽旬余。
每至更深漏静,独对孤窗,檐角泠泠春雨,恍若犹闻妹窗前捣茶之声。
城西旧巷,桐荫半掩私塾,昔日同砚共读之地,忆妹执卷问字时,髻边茉莉幽香,犹縈心曲。
更念溪畔分茶,素手拂去青瓷浮沫,睫影低垂似蝶——此般种种,竟成夤夜噬骨之思。
近日春寒峭厉,晨起见庭竹凝霜,凛冽如腊。
窃忧妹素日畏冷,罗衣可曾添厚?
昔年姑母所赠貂裘,务须常置案头。
寒夜若读《楚辞》,切记煨薑茶於红泥小炉,莫效吾少时贪凉忘食,致咳疾缠绵半载。
琼妹玉体,万望珍摄,若得平安,即慰兄百里悬心。
很好,没有紕漏!
王安石鼓足勇气抽出信纸,怀著別样的情愫摊开信纸一看......
不应该啊!
怎么只有一行字呢!
王安石翻到信纸背面,空空如也,又抖了抖信笺,也是空空如也。
正面则除了正式向他一家表示问候外,信的內容只有区区一行字!
“家父欲游福建,问表兄隨行否?”
合著洋洋洒洒两百余字白写了?
一股失落情绪將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
王安石如一块松石一般佇立在窗台前,他对手中捏著的信纸久久不能介怀。
直到父亲王益在身后喊他,他才稍稍收拾起心情来。
“獾郎?怎的一副失魂落魄模样?若有心事可说与为父知道。”
王安石行了一个长幼礼,苦笑道:“只是有些不及预料的烦心事罢了。”
说著,他顿了顿,將手中信纸扬了扬,道:“舅父欲游福建,问我隨行否?”
王益道:“县学课业早已难不住你,告假一段时日无碍,况且,远游歷练也可扩宽见识,福建依山伴海好地方,既是你舅父相邀,去与不去遵从本心便是。”
王安石轻轻收起信纸,道:“父亲,我非去不可,今夜便打点行装,明早赶赴金溪舅家。”
去,当然要去。
於王安石而言,能够与表妹同游,这可是一件美事。
可趁著同游期间弄清楚表妹的心意,又能去金溪找方仲永解开心头谜团,一举两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