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寿，我看你是三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了，是吧？”洛长生语调不高，但话里的“威胁”意味十足，“行，罚你——这三天，別想吃我做的饭。”

此言一出，李长寿那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僵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美食可是他在小琼峰为数不多的慰藉。

他立刻变脸，眼神可怜巴巴地望过来：“大师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去去去！”洛长生被他那副做作浮夸的认错模样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嫌弃地挥手赶人，“少在这碍眼！”

蓝灵娥站在一旁，睁著大眼睛，好奇又新奇地看著自家大师兄和二师兄这一来一往。

眼前这打打闹闹、有商有量，甚至为了一口吃的討价还价的气氛，竟充满了一种奇特的、暖融融的烟火气，活脱脱就是一副其乐融融、像家一样的模样。

……。

夜色如水，玄月高悬，清冷的月辉静静泼洒在小琼峰上。

考虑到目前只有三间茅草屋，蓝灵娥很自然地住进了洛长生原来的房间。

月色下的清幽湖泊边，洛长生与李长寿並肩而立，湖面倒映著银盘般的月亮。

“师父的成仙劫……快压不住了。”李长寿的声音打破了湖畔的寧静，他侧头看向身旁的面具男子。

“你以为我是你啊？”洛长生语气里带著惯常的慵懒调侃，“这事儿，我准备五十年了都。”

“唉……”李长寿重重嘆了口气，抬头望著高悬的玄月，“仙解草啊仙解草……”

“十年后那场歷练大会，你跟我一起去？”李长寿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洛长生，虽是疑问句，语气却篤定。

“不然呢？”洛长生挑眉反问，“是不是我不去，你那把握又只有『八成』了？”

“那肯定啊，”李长寿回答得毫无心理负担，嘴角似乎还弯了一下，“你去的话，这把握嘛……至少也得稳在十成吧。”

洛长生闻言微微一怔。

嚯！

什么时候自己在这位“苟圣”师弟心里分量这么重了？

“十成”这种等同於板上钉钉的字眼，可是从李长寿嘴里前所未闻的稀罕物。

“放心，”洛长生笑了笑，面具下的声音带著温和的暖意，“就算你不提，我也是要去的。当年要不是师父把我从妖兽嘴边拽回来，带我入度仙门……”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两人都懂。

李长寿沉默了片刻。

关於洛长生更早穿越到洪荒的遭遇，他也曾听对方零星提及过一二，先他一步降临此界，险死还生，几乎葬身兽腹。

“怎么样，叶凡……”李长寿忽然轻轻开口，用上了两人在地球时调侃的化名，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这洪荒天地，是不是很不好混？”

“你不也一样吗？田祖光。”洛长生哑然失笑，用另一个化名回敬道。

“呵……”

“……哈哈哈哈哈！”

静謐的月光下，两个来自遥远异星的灵魂同时发出了低沉而会心的笑声。

他们是彼此在这洪荒里唯一的“故知”。

这份来自同一个蓝星的根底，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说、也永远无法抹去的独特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