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生? 在世红尘仙
而杨巍则是將手中的刑刀放回供桌,又上了炷香,重新换回孝服,才回到灵堂守灵。
验尸的几人看到他孤身一人的跪在灵前烧纸,又想到自己几人正在开棺验尸,神色不免有些怪异。
铁慧心瞥了他一眼,问道:“杨家就剩你一人了?”
杨巍自顾自的烧著纸钱,只隨口解释了句:“红差这一行当人厌鬼恶,能娶妻的都少,我师父一生孤寡,並无亲友在世,自然就我一人。”
“……”
铁慧心微微頷首,再次问道:“昨日你师父死前,可有异常之举?”
“异常之举?”
杨巍闻言眉头紧蹙的思索著昨日种种,沉吟了许久才摇了摇头:“没有。”
“一点也没有?”
“昨天,我师父嘴馋了让我去打酒,等我打完酒回来,便发现他坐在椅子上已经断气。”
“他经常让你出去打酒?”
“经常。”
“……”
铁慧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並未多言。
事实上他们方才也在杨家搜寻了一圈,也確实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杨巍见她默然不语,便问道:“大人,我听说近来京城的红差死了数位,可是和我师父之死有关?”
“……”
铁慧心微微頷首,算是承认了他的猜测。
“近来京城不太平。”
“前些日子陛下下榜招贤,欲在年关设水陆法会,以图长生之法,一些江湖方士如蝇逐臭,齐聚京城。”
“有些邪魔外道手段诡譎,目无王法,以至於近来京城內案件频频。”
“近日京城的红差接连离奇而亡,我怀疑便是有邪魔外道犯案。”
“但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专挑红差下手……”
铁慧心语气顿了顿,颇为费解的看向杨巍,问道:“你们这一行当,有什么异於常人之处吗?”
“异於常人之处?”
杨巍眉头紧锁的思量了一会儿,应道:“短寿,算吗?”
“……”
铁慧心一时语塞,只能点点头应一句:“也算吧。”
隔行如隔山,她对红差这一行了解並不多,若非案件牵扯,她甚至都不知这些刽子手吃的也是皇粮。
她眉头紧蹙的再次询问:“那你可知红差为何会短寿?”
“两个说法…”
杨巍解释道:“这一行祖传的说法是人寿天定,而刽子手行刑乃是代天行罚,犯了老天忌讳,故而折寿。”
“还有一种说法是犯人在牢狱之中受刑,受尽屈辱,体內煞气怨气滋生。”
“而刽子手行刑杀他们的头,会引得那些煞气怨气等污秽之气入体,这些秽气一旦在体內淤积多了,便有暴毙的风险。”
“……”
铁慧心闻言心头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事,目光微凝的呢喃著:“煞气?”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
一旁负责验尸的几人也相继完成了工作。
其中一位仵作凑到铁慧心身旁,轻声稟报:“铁大人,杨权的尸身並无异样,死因是心臟破裂,和另外几位红差的死因相同。”
“……”
铁慧心眉头微蹙的点点头,隨即给几人打了个眼色,示意可以走了。
杨巍见他们准备离去,起身相送。
待送至门前,他问道:“诸位大人,若是案件有进展,抓到了贼人,能否让人告知我一声?”
“你?”
铁慧心回眸瞥了他一眼。
“我师父若是真受贼人所害,我相信他老人家定是死不瞑目。”
杨巍对著几人拱拱手,说道:“而我这当弟子的不明真相,不能为他老人家报仇,亦属不孝。”
“若能亲眼得见贼人伏法授首,日后祭拜师父时,我也能有个交代。”
“……”
铁慧心闻言微微頷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驳斥他的请求,只称讚一句:“孝心可嘉。”
说罢,便带人离开了杨家。
亲眼见人远去后,杨巍重回家中。
他在灵堂前守灵到半夜,確认无人监视后才打开《红尘书》,將目光落在被收录在第一页的人物图鑑上。
【收录人物:傅以山(可观阅)】
除了今日受刑的傅以山形象跃然其上,杨巍还看到了自己的天寿!
『天寿』在他们这一行中代表的是一个人无病无灾至多能活多少年;
与之对应的则是『人寿』,代表这个人实际存活了多少年。
譬如杨巍的天寿是41年,那他即便一生无病无灾,不受迫害,最多也只能活到41岁,便会寿尽而终。
譬如傅以山的天寿是83年,但他被斩的时候只有45岁,那他就是天寿83,人寿45,多出来的38年便是他的剩余天寿。
而如今在《红尘书》的作用下,他的剩余天寿竟是加到了杨巍的头上!
“完成其遗愿便可得其剩余的天寿?”
“若是这天寿可以无限制的叠加,那我岂不是变相的得了长生?”
“有此寿元兜底,若是习武修行,便是我的根骨资质再差,靠时间磨也能磨出一番成就吧?”
杨巍看著《红尘书》,心中惊疑不定……
他知道此世是有武道存在的,似飞檐走壁、力贯千钧之流的手段在此世的武道之中只属等閒。
此世的武道分有四境——通脉凝炁、炼腑融魂、天人合一、造化弥纶。
早年,杨巍还小的时候就曾亲眼看到有人劫过刑场,那武道强人只隔空一掌,便將整个刑台轰的破碎。
就这样的武道强人,出场没过几息,便被埋伏的太岁司密探摘了脑袋。
也正是因此,杨巍对此世武道憧憬不已。
当年,师父杨权在那劫刑场的变故中受了无妄之灾,养好伤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揣著银钱带杨巍去武馆测试根骨资质,想让他拜师习武。
只可惜,那武馆馆主摸过杨巍的根骨之后,便直言他根骨有异,不是习武的那块料,將他们打发走了…
这件事让『早慧』的杨巍一直耿耿於怀。
今天他第一次掌刀行刑,竟是觉醒了《红尘书》,这让他如何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