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寻找光点,黑白姐妹! 北境领主:领地建筑无限升级
杨尔德心中这般安慰自己。
而好巧不巧。
当他再一次路过营地边缘那片混乱而又骯脏的僕从聚集地,並习惯性地投去目光之时。
这一次却有了不同的收穫!
僕从营地的环境,比民兵营地还要更加糟糕,满是汗臭和霉味,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
到处都是低矮破烂的窝棚,一座座窝棚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勉强抵御著寒风。
许多奴隶都是衣不蔽体,瘦骨嶙峋,蜷缩在窝棚口,或者乾脆就那么露天坐著,眼神空洞,毫无希望。
活著没啥好,死了也不差。
大体都是这么一种精神状態。
但就在这时。
奴隶营地內,却是响起了一阵尖锐的爭吵声。
杨尔德立即投去目光。
与此同时。
他脑海中的天赋者小地图,那两个绿色光点所闪烁的位置,也和爭吵声传来的方向重合。
“哦?”
杨尔德眉头一挑。
心中激动起来。
只见几个面黄肌瘦,但是神色凶狠的女奴隶,正围成一团,对著中间一对看起来更加瘦弱的少女,不断指指点点,甚至动手推搡。
唾沫星子横飞。
各种难以入耳的辱骂声不断:
“小贱蹄子!赶紧把饼交出来,老娘还没吃饱,你们也別想吃饱!”
“昨天你们搬尸体的时候偷懒,今天就別想吃饭!”
“哼!两个没爹没娘的野种,还敢跟我们抢食?”
一对双胞胎少女搂抱在一起。
约莫18岁左右的年纪。
本该青春靚丽。
但长期的营养不良,却是让她们身形单薄。
两个小女娃皆是灰头土脸。
身上穿著的也都是破烂不堪的衣物。
娇嫩的皮肤在寒风下冻得发紫。
在看到这对双胞胎少女的瞬间,杨尔德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早已是一阵狂喜。
她们就是那两个绿色光点的主人!
能力尚未觉醒的潜在天赋者!
姐姐站在稍前的位置,下意识地將妹妹护在身后。
她有一头极其罕见的、纯白如雪的短髮,即便沾染了尘土和油污,那抹异色依然倔强地显露出来。
她的脸庞被污垢覆盖,看不清具体容貌,但那双露出的眼睛,却让杨尔德心中微微一动。
那不是纯粹的恐惧或哀求,而是一种沉静的警惕与隱忍,仿佛在冷静地评估著眼前的局势和每一个对手。
妹妹则紧紧挨著姐姐,她拥有一头乌黑如瀑的长髮,虽然此刻脏兮兮地纠结在一起,但仍能看出其顺滑的本质。
她比姐姐略矮一些,身形更显纤细,低垂著头,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更加柔弱无助。
但杨尔德敏锐地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细微的颤抖,似乎並非完全源於恐惧,更像是一种压抑著的、隨时可能爆发的力量。
她们没有哭喊,也没有激烈的反驳,只是沉默地承受著推搡和辱骂,姐姐偶尔会用一种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简短地辩解一两句,声音很快就被更大的斥骂声淹没。
她们手里紧紧攥著半块黑硬得像石头的麦饼,那是她们活下去的希望,也是引来这场灾祸的根源。
周围的其他僕从,大多只是冷漠地看著,甚至有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环境里,同情心是奢侈品,看他人的不幸,有时能诡异地缓解自身的痛苦。
杨尔德的心,在確认她们就是目標的同时,也微微一沉。
她们的处境,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极度匱乏,还有来自同类的恶意排挤与欺凌。
这让他原本计划中“自然接触”的难度,无形中增加了许多。
杨尔德没有立刻上前。
他如同一个偶然驻足的路人,將身形半掩在一处堆放杂物的窝棚阴影里,目光看似隨意地落在爭吵的人群上,实则分析著眼前的每一个细节。
凯勒男爵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
让他对任何非常规行动都倍加谨慎,尤其是涉及这两个潜在天赋者时。
起初,那对黑白姐妹的表现,与周围那些绝望的僕从並无二致。
沉默地承受著欺凌,紧紧护著手中那点可怜的食物,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残酷的现实彻底压垮。
然而,多看几眼,杨尔德便察觉到了那隱藏在狼狈表象之下的、截然不同的东西。
首先是她们的“脏”。
那並非单纯劳作留下的污垢,而是一种近乎刻意的、均匀覆盖在脸上、脖颈、手臂所有裸露皮肤上的灰黑。
尤其是妹妹夜刃,她那一头本该引人注目的乌黑长髮,被刻意揉搓得纠结油腻,沾满了草屑和尘土,有效地破坏了其原本可能具有的顺滑光泽。
姐姐白鳶的雪白短髮同样被污渍染得灰扑扑,失去了原本的醒目。这种“扮丑”,是一种非常原始的、却往往有效的自我保护。
在一个人命如草芥、女性尤其容易沦为玩物的环境里,不起眼,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其次是她们的“示弱”。
面对几名粗壮妇人的推搡和辱骂,她们没有激烈反抗,甚至没有大声哭诉。
姐姐白鳶偶尔几句低哑的辩解,声音控制在恰好能让对方听到,却又不足以激怒更远处可能存在的管事的程度。
她似乎在尝试讲理,但更像是在进行一种姿態上的、有限的抵抗,表明自己並非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同时又避免將衝突升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妹妹夜刃则始终低著头,肩膀瑟缩,將“柔弱无助”扮演得淋漓尽致,这反而让那些欺凌者產生了一种掌控感的满足,某种程度上降低了她们使用更暴力手段的欲望。
最让杨尔德心中暗赞的,是她们的“冷静”与“细心观察”。
姐姐白鳶那双沉静如雪的眸子,在混乱中並非一片慌乱。
她的视线极其快速地扫过围住她们的每一个人,评估著对方的体力、情绪和可能的下一步动作。
她的身体姿態看似被动,重心却稳,双脚微微分开,仿佛隨时可以根据情况做出闪避或承受衝击的准备。她甚至利用一次被推搡的力道,巧妙地侧身,將妹妹更严实地护在了自己与一个相对安全的窝棚夹角之间。
而妹妹夜刃,也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完全依赖姐姐。
她低垂的眼帘下,目光如同最纤细的探针,掠过那些粗壮妇人沾满泥污的脚踝、腰间可能藏著的简陋“武器”,或许只是一根磨尖的骨头、以及她们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紧握的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那並非纯粹的恐惧,更像是在压抑某种本能的反击衝动。杨尔德甚至注意到,她的脚尖微微朝向一个杂物堆的方向,那里散落著几根断裂的木棍。
那是一条在情况彻底失控时,可能被她利用的退路或反击的途径。
这不是简单的忍受,这是一种在长期极端恶劣环境下磨礪出的、近乎本能的生存智慧。
她们懂得用偽装降低自身价值,懂得用示弱麻痹对手,懂得在绝境中依旧保持冷静的观察和计算,为自己爭取那微乎其微的生存空间。
然而,杨尔德也清晰地看到,她们的策略已经逼近了极限。
那几名欺凌的妇人显然失去了耐心,言辞愈发恶毒,推搡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女人,已经伸手试图去抢夺姐姐白鳶死死攥著的麦饼。
姐妹二人紧绷的身体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表明她们可能很快就要被迫做出选择。
是放弃赖以活命的食物,还是冒著暴露更多,或许是她们自己都未清晰意识到的异常风险,进行更激烈的反抗?
无论哪种选择,对她们而言,都可能是灾难性的。
杨尔德知道,他等待的“契机”,已经到了。
再不出手,这两颗潜藏於尘埃之下的珍宝,很可能就在这无意义的欺凌中彻底损毁,或是被逼入更危险的境地。
他轻轻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因值守而略显凌乱的徵召兵皮袄,从阴影中迈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