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大厅，十几个家丁与工作人员对峙，围住二楼包厢，一个披散著头髮的贵公子瘫靠在躺椅上，两个姑娘正夹菜餵水伺候著。

张净灯正面无表情的与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交涉，他两只手撑在厢房门口，前面站了两个手下，堵住包厢门。

见萧选进来。

张净灯推开那个管家，让两个手下拦住包厢的门，鞠了一礼，扯开嗓子叫唤：“哎哟，王爷，您可算来了，再不来，下官就真撑不住了。”

他指了指中央躺椅上的贵公子，轻声道：“那人就是金升，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下官立即让人將他赶出去。”

小镜子瞥了他一眼，自是清楚，这是张净灯在客气，他一抬手，几十个府兵代替了教坊司工作人员的位置，將刀架在金府家丁脖子上。

只一瞬间，金府的家丁们便不敢动弹。

小镜子来到二楼，拎起金府管家，自由落体砸碎一张饭桌，又不知从哪拿到的一坛酒，鬆手后自由落体，直指金升。

两个姑娘慌忙避让，原本眯眼不在乎的金升不慌不忙接住酒罈，慵懒的站了起来。

“哟，汉王殿下，听说您看上了我买的姑娘？”

此言一出，看客们面面相覷，因为时间还早，此时来教坊司的大多都是些有功名的读书人，他们对汉王的印象也停留在整日念经，不受皇帝待见上。

“这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看上去不像传言中那般不堪。”

“不是说汉王整日吃斋念佛，怎么也会来教坊司？”

“昨日就来过了，听说要买下两个姑娘，可惜金公子也看上了那个姑娘。”

“可惜什么？人再差也是个王爷，金升算什么东西，也就你们这些人怕他！”

中境的萧选耳聪目明，虽听的清楚，却並未理会，只是坐在府兵端来的椅子上。

小镜子知道萧选意思，飞快衝下楼，来到金升面前，趁对方还没意识到，两记响亮的耳光扇了出去。

虽然看上去不疼，但金升的脸实打实侧了过去，眼神也由最初的挑逗变为狠戾。

“看什么看？大乾官员见到汉王，还不行礼？”

金升恶狠狠瞪了小镜子一眼，似是不服，不料，小镜子又是两巴掌扇了过去：

“怎么？你想造反啊？”

此言一出，教坊司的其他人纷纷拱手鞠礼，几乎异口同声：“见过汉王殿下！”

许清云缓缓走出包厢，捧著琵琶，不禁露出一丝笑容，她看惯了教坊司官员的阿諛奉承，似金升这种不惧权贵的，还是第一次见。

“此子不懂礼数，再打！”

萧选一声令下，小镜子高高抬手，眼看第五巴掌就要落下，金升伸手拦下，稍一用力，就將小镜子推向萧选。

这股力气，显然是个练家子。

小镜子身体不稳，险些撞到萧选，好在萧选抬手扶住他的后背，正要开口，却见金升鞠身行了一礼：“见过汉王！”

这声音中满是不服，却又带一丝挑逗。

似乎在说，老子可以行礼，但今天这个姑娘你带不走！

见他服了，小镜子领著许清云下楼，躬身道：“王爷，人没事。”

萧选看向张净灯道：“张大人，户部的条子不日就会下来，两个姑娘的乐籍呢？”

“哦，差点忘了。”

张净灯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张“乐籍”，双手奉上交给萧选，小镜子接过之后，便抬手请萧选离开。

此刻的教坊司尤为安静，只能听到金府管家的呻吟。

“站住！”

脸颊微红的金升叫住萧选，“汉王殿下，我已经交了这个姑娘的赎身钱，您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滚开！”

两个府兵上前去拦，不料，金升一人一脚，便將两个府兵踹翻。

张净灯指了指桌角旁的二百两银票，嗤之以鼻，“这位客官，您的钱本官没收，还请您不要胡言乱语。”

“姓张的你什么意思？你是我爹的下属？敢这样跟本公子讲话？”

金升牙齿咯咯响，指著张净灯的脑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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