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礼貌抱拳，行了一礼：“晚辈听闻泰山剑派昔日辉煌，只隨意一观，若有冒犯，还请前辈勿怪。”

老者见杨千以礼相待，便未怪罪，又观杨千气宇不凡，问道：“你是何人？”

“晚辈燕州杨千，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听到“燕州”二字，老者似乎起了心思，“听说燕州军正在招兵买马，欲一举击溃蛮夷，你正值当打之年，为何不参军报效国家？”

对此，杨千並未正面回应，而是问道：“前辈隱居至此，为何知晓燕州招兵之事？”

老者也没料到杨千会反问他，轻笑一声，“任谁都清楚，燕州是大乾北方门户，大乾子弟当守国门，老夫若是年轻几十岁，也会赶赴燕州从军，出一份力！”

对此，杨千不置可否，“莫非，匹夫报不了国？”

“当然，匹夫也可救天下。”

老者瞥了杨千一眼，目光落在杨千背后的红缨枪上，“老夫观你使枪，为何会对泰山剑派感兴趣？”

“武道无拘，晚辈听闻泰山有一剑派，曾流世百年，心生敬意，欲寻些机缘。”

杨千扯了扯嘴角，“当然，若无所获，这满山的雪景也不枉来此一趟。”

特意来此，的確不是为了泰山剑派的机缘，只是初入江湖，难免会对这方世界感兴趣。

如今，听老者一番话，杨千更觉得这些碑文有问题，保不齐就是一桩机缘。

即便是剑派遗传，杨千虽然不修剑，但日后创建的角色保不齐会有剑修。

再不济，也可以送给江梨，反正萧选过几日就会去军营，让萧选送给江梨就是。

“杨小友，外面雪大，若是不嫌弃，可来雪庐一坐？”

仅是几句话，老者就发现眼前青年与昔日寻求泰山传承的人不一样，他的身上，少了分欲望，多了分坦诚。

殊不知，杨千一直以来的习惯就是不对老年人撒谎，他秉持这老人吃饭比他吃的盐还多。

尤其是以武为尊的世界，这些年纪大的，往往都是“老登”，保不齐会出现一些修为高深的人，在这些人面前，酌情坦诚，比一味隱瞒自己的目的更適宜。

雪庐中暖火氤氳，茶壶中的水热气腾腾，满屋子的草药铺展开来，数量虽多，却显得整齐，似乎时常有人打理。

杨千行了一礼之后与老者相对而坐，“不瞒前辈，晚辈此番第一次离开燕州，对江湖事一无所知，先前在泰安客栈听闻一位肖大侠残身合道，甚是钦佩，不知前辈可识这位肖大侠？”

“肖？”

老者捋须一笑，“镇上的说书人，大多都是讲些年轻人爱听的，听听罢了！”

“哦？莫非肖大侠破武王之事，还有隱情？”

杨千微喜，他需要了解武王的事，因为武王是萧选的皇兄，既然皇帝萧諶在登基之前也曾行走江湖，那江湖上应该也有萧諶的名號。

可燕州江湖，自己的三位师兄，却从未提起过。

儘管相处时间不长，萧选也能感觉到萧諶的实力深不可测，最少是和萧选一般，拥有极致的肉身。

杨千甚至怀疑，“肖大侠”和萧諶之间有某种关联。

“天下人皆言武王为祸江湖，只是天下人不知，武王为何为祸江湖？”

老者替杨千倒茶，轻抿一口后唏嘘道：“天下武夫，无不追求武道极致，武王亦是如此，为求武神之境，心智迷离，为祸江湖，这般人，天下不知凡几？”

又是武神境？

虽说萧諶在萧选面前说自己伤了大道根基，无法突破武神，可说书人口中的“肖大侠”，也是经脉受损，却也借合道机缘，修復了身体的损伤。

可见，武道一途，道路千万，萧諶並非没有突破武神境的可能。

而是目前不具备条件，而这个条件，应该掌握在某些江湖秘密中。

“武神毕竟只是传说中的境界，若是执念太深，走火入魔实在可惜。”杨千顺著老者的语气感嘆。

“杨小友，为何不饮茶水？是怕这茶水不乾净吗？”

老者的话让杨千不免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