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成的意识在消失。

身体里的力气流干了，气血也散了。他知道，这是死亡。

他不后悔。

用师父教的拳，打死一个怪物，值了。

就在意识即將完全沉入黑暗的时候，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响了。

【你渴望……活下去吗？】

李子成仅存的念头动了一下。

“阎王爷都用上高科技了。”

他想自嘲，却没有力气。

现实世界的声音，变得很远，很模糊。

“……这边有人倒了！”

“……还有一个！”

“……快叫救护车！”

警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很刺耳。

李子成心里很静。

去了医院，也是死。没区別。

只是，不甘心。

他想起了那个黑衣人。想起了师父临死前的眼神。想起了分崩离析的师门。

他还没有报仇。

他还没有把卫门八极拳传下去。

他还没活够。

【……检测到强烈求生意志。】

【確认你的选择。】

【是。】

【否。】

“是。”

李子成用尽最后一点精神，做出了选择。

一瞬间。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世界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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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的光不动了，风也停了。远处警车的灯光，凝固在半空中。

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了他的意识，往上猛地一扯。

痛。

灵魂被从身体里撕出来的痛。

眼前彻底黑了。

……

李子成恢復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青石板。

上面全是刀剑的划痕，还有大片乾涸的暗红色血跡。

他坐起来，看了看四周。

一个巨大无边的练武场。没有墙，没有天，远处是灰色的浓雾。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左肩的伤，没了。皮肤完好。

他试著吸了一口气。

气流顺畅地进入肺部。没有了十四年来的杂音和痛感。

【开始修復契约者躯体。】

冰冷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剧痛从身体內部爆发。

“呃！”

李子成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身体弓成了虾米。

他能“看见”自己身体里的情况。

他破败的內臟，被一股能量粗暴地碾碎，然后重组。

他骨髓里，那股绿色的药力，被一丝丝抽离，净化。

他的骨头，在断裂，在重塑。变得更硬，更密。

全身的筋，肉，都在被改造。

这不是修復。

是回炉重造。

过了很久。

剧痛退去。

李子成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浑身是汗，湿透了衣服。

他撑著地面，站了起来。

他握了握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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