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铸军魂 国术凶猛:从万历三大征开始
弟兄们,逃出去了吗?
情报,送到了吗?
就在意识即將彻底沉入黑暗的瞬间,一声沉闷的巨响,穿透了死亡的寂静。
轰!
这声音他熟悉。
佛朗机炮。
李子成即將熄灭的意识里,像是被丟进了一颗火星。
援军来了。
是李有升。
黑山隘口之外,伏虎部的阵地。
当王富贵、赵铁山、石磊一行人浑身是血,连滚带爬地衝进来时,整个阵地都安静了一瞬。
王富贵颤抖著,从怀里掏出那份被血浸透的地图,递给都司李有升,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形。
“將军……將军为我等殿后,独战千军,生死不知!”
一句话,点燃了整个营地。
“將军!”
“为將军报仇!”
四百七十名锐字营悍卒,眼睛瞬间就红了。
对李子成的敬畏,在这一刻,变成了一种更原始,更疯狂的信仰。
像是狼群要守护头狼。
“都给老子闭嘴!”
李有升一脚踹翻一个叫囂著要衝锋的百总,这位沙场老將,此刻冷静得可怕。
他咆哮著:“衝出去送死吗?!那是將军用命换回来的情报!你们现在去,是想让將军白死吗?!”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像淬了冰。
“炮队,三门佛朗机,给老子推上去!鸟銃手,三段击预备!其余人,结鸳鸯阵!”
“我们的任务,不是杀人,是把將军……完完整整地,给老子抢回来!”
石磊站在人群中,握著刀的手在抖。
他跟过很多將领,见过不怕死的,见过有谋略的,也见过拿士兵的命当数字的。
但他从未见过,一个將军,会为了几个斥候,亲自断后,面对上千骑兵。
这不合逻辑。
这不符合兵法。
这他娘的,根本不是一个將军该干的事。
可偏偏,就是这件不合逻辑的事,让他胸口里有团火在烧。
赵铁山跪在地上,用头一下一下地撞著地面,额头一片血肉模糊。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流泪。
那个男人,不仅救了他的命,还为他挡住了死亡。
王富贵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抢过一桿长枪,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肥胖的脸上,满是豁出去的疯狂。
“开炮!”
李有升的命令,就是战斗的號角。
三声雷鸣般的怒吼,沉重的铅弹撕裂空气,狠狠砸进隘口前重新集结的韃靼骑兵阵中。
没有技巧,就是纯粹的力量。
巨大的动能撞上血肉之躯,人马的残肢断臂被拋上天空,在密集的阵型中犁出三道血肉胡同。
巨响,浓烟,闻所未闻的攻击方式。
草原的勇士们,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妖术”支配的恐惧。
他们的阵型,乱了。
“鸟銃手上前!放!”
“砰砰砰砰!”
百余名鸟銃手扣动扳机,硝烟瀰漫。
弹丸组成一张死亡的网,將最前面的骑兵像割麦子一样,一片片打倒。
“第一排退后装填!第二排上前!放!”
三段击战术,连绵不绝的火力,成了骑兵无法靠近的死亡禁区。
“突击队!隨我来!救回將军!”
李有升亲自提刀,率领一百名鸳鸯阵士卒,趁著混乱,如同一柄尖刀,直插隘口。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藤牌手顶在最前,身后一桿杆长枪从盾牌缝隙中刺出。
“噗嗤!”
一名韃靼骑兵连人带马被数杆长枪贯穿,顶在半空。
但韃靼人同样凶悍,他们从两翼掠过,射出致命的箭矢。
不断有明军士兵倒下,空缺的位置立刻被补上。
整个阵型,像一只钢铁的刺蝟,坚定地向前推进。
当他们衝到隘口,终於看到了那个场景。
尸体堆积如山。
在那座尸山的顶上,一个男人身插数箭,浑身是血,却依旧拄著刀,没有倒下。
如同魔神。
“將军!”
王富贵第一个扑了过去,眼泪决堤。
“挡住他们!”李有升嘶吼著,与剩下的士兵组成一道环形的人墙,用血肉之躯,爭取时间。
一个年轻的锐字营士兵被砍中肩膀,却死死抱住马腿,用牙齿咬断了马的筋腱,在被马蹄踏碎胸膛的最后一刻,为同伴创造了机会。
一个藤牌手,为了保护正在后撤的王胖子,独自面对三名骑兵。他將藤牌顶在身前,最终被连人带盾,活活撞飞。
悲壮,惨烈。
但没有一个人后退。
终於,在付出了几十人重伤的代价后,他们將昏迷的李子成,抢了回来。
“交替掩护!撤!”
鸟銃手再次轮射,佛朗机炮打出最后一轮霰弹。
整个锐字营,护卫著他们用生命换回来的主將,如退潮的钢铁洪流,缓缓退回阵地。
营地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隨军郎中颤抖著手,反覆把脉,最终面如死灰地站起身,对著李有升和王富贵等人,绝望地摇头。
“將军……失血过多,气脉衰败……外伤,內腑,皆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小人……尽人事,听天命了。”
“滚!”王富贵双眼通红,一把揪住郎中的衣领。
绝望,如同瘟疫。
士兵们默默擦拭著兵器,眼神空洞。他们救回了將军,却可能要永远失去他。
然而,在无人察觉的李子成体內,一股微弱的內力,正沿著某种玄奥的路线缓缓流转,如同乾涸土地上的涓涓细流,顽固地守护著他最后一丝生命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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