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房间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李子成走过去，从猫眼里看了一眼。

门外站著一个穿著酒店服务生制服的年轻人，手里捧著一个托盘，上面放著文件袋。

李子成打开门。

年轻人不敢看他，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

“先生，您要的……东西。”

李子成接过文件袋，关上了门。

文件袋里面是一套全新的身份证明，护照，驾照，社会保障卡，一应俱全。

还有一部新手机，和一个加密的硬碟。

李子成拿起硬碟，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橘麻衣。

“你的手机，密码。”

橘麻衣挣扎著，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报出了一串数字。

李子成解开锁，將硬碟连接上手机。

手机屏幕上，立刻弹出了標记为最高机密的卷宗。

现场照片，报告，录像，关係调查，这些东西，都摆在了他面前。

他开始飞快地翻阅。

房间里很安静。

过了大概十分钟。

李子成停了下来。

他盯著物证清单。

“道场里，太乾净了。”

李子成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橘麻衣精神一振。

“两个顶尖武术家决斗，就算只是切磋，地板上也该留下脚印，划痕，或者被劲力震起的灰尘。但你们的报告说，现场除了死者，没有任何搏斗痕跡。”

橘麻衣点了点头：“是的，这也是我们最困惑的地方。”

“这说明，这不是搏斗。是屠杀，双方实力相差太大”李子成的目光变得锐利，“这说明，柳生剑连一招都没能还手，甚至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有，就死了。他是在自己最习惯的，最放鬆的状態下，被人一招秒杀。”

一招秒杀！

这四个字让橘麻衣感到一阵寒意。柳生剑是什么人物？那是扶桑武术界公认的强手！

“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李子成的手指，在物证清单的某一行上点了点。

“报告说，现场发现了一把柳生剑惯用的袋竹刀，就是那种练习用的竹剑。但是，凶手用的是徒手！”

橘麻衣愣住了，她下意识地回答：“两把。”

“没错。”李子成看著她，“那另一把去哪了？凶手杀完人，会閒得无聊，顺手带走一把不值钱的练习竹剑吗？”

橘麻衣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猛地坐起身，牵动伤口疼得她闷哼一声。

“你的意思是……现场还有第三个人！”

“对。”李子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个见证了整场决斗，並且在事后，带走了另一把竹剑的，第三个人。凶手不在乎，柳生剑已经死了，但是这个人活了下来。”

“他，就是唯一的目击者。”

李子成站起身，走到窗边，看著外面新宿区璀璨的夜景。

“查一下，第一个报警的人是谁。这种级別的武术家死了，而且是室內，第一个发现並报警的，绝不可能是隨机的路人。”

橘麻衣立刻拿起手机，飞快地操作起来。

几秒钟后，她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第一通报警电话，是匿名的。来自道场附近的一处公共电话亭。而那个电话亭……就在道场的对面。声音似乎是个老人”

“柳生剑最好的朋友是谁？並且在武道会，也拥有相当的地位”

橘麻衣想了一下：“心眼流的宗主，松本玄斋”

她的话音未落，李子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查一下心眼流的宗主，他那一天的动態，有没有出门。”

橘麻衣的心臟，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知道，这个男人，只用了十分钟，就找到了连特事科都找不到的，最关键的线索。

“我们要去哪？”她问。

李子成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去见那个唯一的活口。”

唯一的目击者，很可能就是心眼流的宗主。

这个推论，劈开了整个案件的迷雾。

她挣扎著坐起身，“现在怎么办？我这个样子，走不出这家旅馆的大门。”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被撕破的，还带著血跡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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