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的眼神越来越冷，手下动作却越发轻柔，小心地避开伤口。

黄蓉更是咬著嘴唇，一边帮一个小女孩洗头髮，一边低低地咒骂：“不得好死！”

梳洗乾净，换上客栈伙计临时买来的新衣，又喝了些熬得糯糯的米粥，吃了些馒头小菜，女孩们才像是真正活了过来。

她们围坐在一起，虽然依旧有些瑟缩，互相依偎著取暖，但眼中总算有了点微弱的光亮，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片死寂。

李莫愁和黄蓉也洗了澡，换上与她们相同的粗布衣裳。

坐在她们中间，儘量让气氛缓和。

江旭搬了把条凳，端坐在客栈门口，等著官府派人上门接手。

掌柜看著门外渐暗的天色，终於开口，“客官……老汉求您！姑娘们用完饭立刻动身吧！”

“这些女娃子，定是汉水帮的货，这伙人在汉水称王称霸，养著很多亡命徒。”

“码头扛活的，不给汉水帮交五成，都接不到活。”

“他们逼良为娼、拐卖孩童……这襄阳城外的水面上，汉水帮就是阎王！”

江旭高大的身影堵在客栈门前，逆著將尽的残阳，轮廓如刀劈斧凿。

他握住三尖两刃刀的刀杆，“我已遣人报官，官差来了自会接手。”

“官差？”掌柜的脸色灰白，“接手？”

“汉水帮能盘踞多年，全靠襄阳城里的老爷们，那些兵大爷……怕是来给您收尸的啊！”

他猛地一推身旁的伙计，“愣著做甚！收拾细软，我们躲一躲！”

江旭看著慌手慌脚的老掌柜，心中冷笑，“收尸？”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几十名穿著半身皮甲的兵丁堵住了街口。

为首一名身穿铁甲，都头模样的军官抹了把额角的汗，扫视著客栈大门，挥手喝道：“围起来！”

“汉水帮办事！閒杂人等……滚开！”

不远处百余名黑衣短打的壮汉气势汹汹地朝竇家客栈而来。

手中鱼叉、带鉤渔网、分水刺、鬼头刀寒光闪闪。

簇拥在人群最前的巨汉，身高九尺有余，络腮鬍根根如钢针，赤裸的右臂肌肉虬结。

一道狰狞疤痕从额角爬到下頜。

他右手握著一柄厚背九环刀，刀柄缠著油亮的棕绳，刀环撞击间，哗啦作响。

“汉水帮三当家，是九环煞神曹猛！”

缩在兵丁中的都头哆嗦著往后退了一步。

曹猛九环刀直指客栈大门，声如炸雷：“龟孙！敢劫汉水帮的货，杀我侄儿，出来受死！”

江旭的身影缓缓站起，手握三尖两刃刀。

目光落在曹猛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虬髯脸上，“那些女娃，你们拐的？”

曹猛铜铃般的眼睛圆睁，“是你祖宗拐的，给老子剁碎了他！”

话音刚落，最前排五六个壮汉已如狼似虎扑上，鱼叉兜头刺向江旭。

江旭身形一动，惊涛步、破浪刀法施展开来。

三尖两刃刀带著开山裂海的沉雄气势。

最先扑到的两人，连人带手中鱼叉，被拦腰断为四截，污血內臟泼洒。

第三人被刀尖挑喉而过，血泉喷溅。

第四人惊骇欲绝地后退，脚步未稳，已被劈成了两半。

最后一人眼睁睁看著那道刀光扫飞了他的头颅。

“扑通！”

沉重的躯体重重砸在石板路上。

残肢断臂七零八落地散在门槛前丈许方圆。

鲜血喷射间嗤嗤作响，在青石板的缝隙间迅速匯聚成溪，令人作呕。

曹猛瞳孔收缩！

身后汹涌扑上的七八十名黑水帮眾，冲势硬生生停住，后方之人撞上前方之人。

挤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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