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愣住了。

他没想到，周主任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迎接他。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对著这些共和国最可爱的人，郑重地，回了一礼。

“小姜。”

周主任走到他身边，指著码头旁边的一个大箱子。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箱子被打开。

里面没有金银財宝，只有一个巨大的发动机。

还有是厚达半米，已经微微泛黄的舰船设计总图和分系统线路图。

而在图纸的旁边，静静地躺著两样东西。

一把黄铜钥匙，上面刻著一个狰狞的龙头。

以及一本鲜红的，盖著钢印的证书——《特种海洋作业许可证》。

持证人那一栏，龙飞凤舞地写著两个字。

姜河。

周主任的目光，扫过这些东西，最后落在了姜河那张年轻却平静的脸上。

“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搞来了。”

周主任的声音，在空旷的码头上迴响。

他的目光从那台巨大的发动机，扫过那叠厚重的图纸，最后落在那本鲜红的证书上。

“现在，轮到你了。”

“把这些废铜烂铁，变成一头能替我东海市，咬开一条血路的真龙！”

姜河没有说话。

他只是走上前，伸出手，先是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台冰冷的柴油发动机。

三千八百匹马力。

光是这个数字，就足以让任何一个船老大陷入疯狂。

这已经不是一颗心臟。

这是一座，能驱动钢铁咆哮的火山！

然后，他的手指，捻起了那本鲜红的《特种海洋作业许可证》。

翻开。

持证人：姜河。

作业范围：东海市管辖全部海域。

作业內容：特种打捞、远洋勘探、护航。

最后两个字，护航，被刻意加粗。

姜河的眼底，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

周主任给他的，不是一张简单的许可证。

这是一张，可以在东海横著走的……免死金牌！

周主任將那把刻著龙头的黄铜钥匙，塞进了姜河的手里。

“这艘退役舰船，就当是租借给你使用了。你想开拓业务，没有船队怎么行！”

“別让我失望。”

说完，周主任深深地看了姜河一眼，转身上了车。

吉普车捲起一阵烟尘，迅速远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码头上，只剩下姜河一行人。

姜河没有说话。

他只是走到了那台巨大的，被油布包裹著的发动机前。

鲁平老爷子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动作比兔子还快。

他那双布满油污的手，带著朝圣般的虔诚，轻轻揭开了油布的一角。

轰！

当那台闪烁著金属冷光的庞大心臟，彻底暴露在阳光下时。

鲁平的呼吸，停滯了。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地盯著发动机侧面那块铭牌。

“m-503a型……柴油机……”

“单缸七活塞……星型气缸排列……机械式涡轮增压……”

鲁平的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板在摩擦。

他每念出一个参数，身体就控制不住地颤抖一下。

这他妈的哪里是船用发动机！

这是坦克的引擎！是战舰的心臟！是能驱动钢铁咆哮的战爭巨兽！

“三千八百匹马力……”

当最后一个数字，从鲁平乾裂的嘴唇里挤出来时。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气，踉蹌著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看著那台发动机，像是看著自己毕生追求的，遥不可及的神跡。

然后，他笑了。